第四章 救命神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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枢玑城的面积很大，但城中建筑分散，有时候得走好长一段路才能看到下栋建筑，但是城内的风景无可比拟，亭台楼阁精巧奇特，假山小池雅致有趣，各种鱼儿在身边游来游去，鲜花盛开，四季如春，简直就是个湖底仙境。走过一条商业街，那里的商品千奇百怪，各种水底生物做的标本，各种植物做的零食，还有用鱼泡泡做的灯笼，鱼眼串成的项链，鱼骨做成的色彩斑斓的手链路过一家饭店，上书“楼外楼”，这不正是瀛伯的指定餐厅吗，陆紫苜兴冲冲跑进去，坐下来准备点一些荤菜，像糖醋排骨、东坡肉之类的，再看菜谱，上面没有一个荤菜，这枢玑城难道全城吃素吗？
\t“店家，这里有没有荤菜？”
\t“什么叫荤菜？”一个精壮机灵的半百男人低头正在算账。
\t“就是像猪啊，牛啊，羊啊，杀了它们，然后用它们的肉做成的菜。”陆紫苜只觉得跟枢玑城的人说话真是累，很多东西都要解释一遍。
\t男人抬头，奇怪地盯着她，“莲蓬，你不知道枢玑城只准吃素吗？你要吃这些东西干什么？”
\t“我我”陆紫苜结结巴巴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。
\t“你买点红烧萝卜回去吃吧。”
\t“不用不用。”陆紫苜赶紧摆手逃出来，吃萝卜还不如吃豆腐呢，再说自己身上也没钱啊。
\t陆紫苜初来乍到，对枢玑城好奇心正强，于是边走边玩，不知不觉已走很远，再想转头回去，却发现各种支路小路条条叉叉，竟然不知归路。看看天色尚早，心想不如再走走吧，实在找不回去，就等银潭来找好了。
\t走到一处城墙边，看到一头金色的牛立于城墙之上，城门紧闭。这大概就是涌金门的金牛吧，想到这里陆紫苜不寒而栗，那身发达的肌肉足以让人望而生畏，还是少惹为妙。她刚欲转身离去，却见高处一道金色的光亮划过，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立在她面前，不用问就知道是金牛，初到湖底的那天曾经一面之缘，已深深刻入陆紫苜的脑海。
\t“干什么？”陆紫苜吓得退后一步。
\t金牛作了个揖，“莲蓬姑娘，听闻莲蓬姑娘会酿荷香莲露酒，可以疏通血脉，强心健体，家母患有心痛病多年，现在病痛愈发厉害，今特向莲蓬姑娘求上一瓶，得治家母重病。”
\t“荷香莲露酒？不好意思，我没听说过。”陆紫苜连连摆手。
\t“莲蓬姑娘莫谦虚了，你酿的酒整个枢玑城无人不知，无人不晓，恳请姑娘赐笨牛一杯，以缓家母病痛。”
\t“你一定弄错了，我真的不会酿什么荷香莲露酒，我什么酒都不会酿。”陆紫苜转身就逃，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。
\t可是在金牛面前，最快的速度都没用。只见金牛“嗖”地又拦在陆紫苜面前。
\t“莲蓬姑娘。”金牛跪在地上，紧紧拉住陆紫苜的手，“请你一定成全笨牛的一片孝心！”
\t“使不得。”陆紫苜满头冒汗，一个守将竟然向一个侍女下跪，这要是传出去，该怎么向银潭交待。
\t“姑娘不答应，笨牛不起来。”
\t陆紫苜知道拒绝无望，只得施以缓兵之计，“好吧，你肯定也知道我摔了一跤记忆全失，我实在想不起做酒的方法了，我回去琢磨琢磨，看能不能再复原。如果能做出来，我一定给你一瓶。”
\t“谢谢莲蓬姑娘，他日若莲蓬姑娘有事相求，笨牛一定全力相助。”金牛深深作了个揖。
\t“好了，我得走了。”陆紫苜摆摆手，赶紧开溜。
\t沿着前方的大道，陆紫苜边走边想。荷香莲露酒，那一定得有荷和莲了，荷和莲唾手可得，可其他的成份是什么呢？哎呀，真烦人，莫名冒出个求酒的，喝
\t了那个酒真可以缓解心痛吗？人家金牛一片孝心，也没有理由拒绝。莲蓬啊莲蓬，你很害人知道吗？要不是有失忆做挡箭牌，我说不定早被识破了。可是这酒要怎么做呢？做了万一没有效果呢？唉，好头痛啊，要不还是回去问问银潭吧。银潭是莲蓬的主子，他一定知道。
\t陆紫苜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终于看见远处三个明黄的屋顶，这里的屋子屋顶都有各自的颜色，看到什么颜色就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。妈呀，终于到家了。她欢呼雀跃地跑过去，却见三潭正在空地上站桩，脸颊通红，汗水流了一地。
\t死银潭，人家走了快一天了，也不来找一下。唉，陆紫苜心中暗叹，谁叫你是侍女呢？侍女当然无足轻重，天生低贱的嘛。
\t三潭收势，分别走向自己的侍女，陆紫苜见心莲和静莲都拿着一个大披风等候在边上，只得赶紧进耳聪阁找披风。
\t“有啦。”银潭不耐烦地朝边上的灌木丛指指。陆紫苜转身一看，原来披风已经放在那里了。她飞快奔过去，拾起披风，给银潭披上。
\t“又去哪野了？”银潭抓住陆紫苜的手，仔细看了看她的脸。
\t“随处逛逛，然后就越走越远。”陆紫苜被盯得不好意思，赶紧避开银潭的目光。
\t“整天只知道野，不做正事。”
\t“我我碰到金牛了。”
\t“向你讨酒了？”
\t“你怎么知道？”陆紫苜惊讶地问。
\t“你这辈子只会做一个荷香莲露酒，其余的什么都不会，不讨酒难不成向你求亲？”银潭放开陆紫苜的手，回左耳房换衣服去了。
\t陆紫苜守在门口，只得等银潭出来好讨教荷香莲露酒的制作方法。
\t“银潭，四头牛的妈妈是不是同一个妈妈？也是一头牛吗？”陆紫苜隔着门问。
\t“是同一个妈，但是她不是牛。”
\t“那是什么？她为什么这么偏心？四头牛都她的孩子，为什么还分金、银、铜、铁？”
\t“四牛的妈妈是西施，是城隍山上的城隍阁主，金、银、铜、铁只是名字而已。”
\t“西施怎么做了四牛的妈妈？西施不是夫差的宠妃？后来又跟范蠡泛舟太湖？”
\t陆紫苜正自言自语，左耳房的门开了，银潭换了身水绿色的长袍立在门口，玉树临风，气宇轩昂，帅得陆紫苜花痴大发差点要扑上去了。
\t“银潭，你怎么可以这么帅！”陆紫苜嗔道。
\t“帅的不止一个，有三个。”银潭说：“有些事情不问为好，好奇心太盛会害人的。”
\t“可是金牛说荷香莲露酒可以治他妈的心痛病， 我都答应他了。”
\t“你还记得怎么做吗？”
\t“我不记得才来问你啊，你可知道怎么做？”
\t银潭无奈地摇摇头说：“我只知道要荷花二十七支，莲花二十七支，采集露水一瓮。”
\t这样就能做出酒？不是还要加酒曲之类的吗？可是这里也没有酒曲啊。不管
\t了，还是先试着做一下吧。
\t“走，帮我采荷莲去。” 陆紫苜拉着银潭的手说：
\t“别急，先将露水集齐了。”银潭指着一个柜子说，“那里都是你做酒的工具。”
\t陆紫苜打开柜门，只见里面各色坛坛罐罐、酒瓶、漏斗、过滤器、勺子。
\t“露水一定要采集于春分之时，斗指壬，太阳黄经为0，这一天是春季90天的中分点，南北两半球昼夜相等。虽然咱们湖底一年四季都是春天，但仍按照二十四节气来的，刚好七天后是春分，到那天我会陪你收集露水，但记得要天亮后，日出之前。”
\t“银潭，你太棒了。”陆紫苜高兴地蹦起来，这下不用愁荷香莲露酒怎么做了。
\t七天后，月亮还高挂星空，陆紫苜就起床了。她搬出一个玻璃坛子，坐在耳聪阁的台阶上，专等天亮。
\t可能起得太早了，陆紫苜抱着坛子又不知不觉睡着了，直到有人轻轻推她。“莲蓬头，醒醒。”
\t“别吵，让我再睡一会。”陆紫苜迷迷糊糊地说。
\t“天亮了。”
\t“天亮了？”陆紫苜赶紧抬头，天已朦朦亮了。
\t她赶紧抱着坛子，凑到一片芭蕉下。
\t“不是这里，跟我来。”银潭把陆紫苜引到一片空旷的荷花池边。里面的荷花在清晨的微风下微微开启，一阵阵诱人的花香弥漫于空气中。朵朵荷叶上，凝聚在一起的露水三滴，四滴，像珍珠一样晶莹光亮。一叶扁舟拴在湖边，上面置一浆。
\t银潭轻轻一跃，跳入小舟，伸出一只手，把陆紫苜拉上船。他轻划小桨，驶入荷叶丛中，等陆紫苜把附近荷叶里的露水收入坛子，再转换地方。
\t“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陪我采露水？”电视里的主子动不动责罚侍女，掌嘴挨板子，还要做替死鬼，跟他们一比，自己的主子丝毫没有架子，还要陪自己做一些烦碎小事，真是太幸运了。
\t“没有。我是看在你失忆的份上，才来陪陪你的。”
\t“那也得谢谢你。”陆紫苜把露水不断采集到坛子里，不消一会儿，就采了半坛。
\t银潭抬头看天，东方已越来越亮，太阳呼之欲出。“咱们加紧，很快太阳就出来了。”
\t小舟在莲塘里不断来回穿梭，陆紫苜麻利地把身边荷莲叶里的露水收入坛子里，终于在天上朝霞正盛之时，收集了满满一坛。
\t陆紫苜抱着坛子，跟在银潭屁股后面。银潭说：“正午时分，我们再来采荷花莲花。”
\t没想到采露水不费多大力气，离酿成荷香莲露酒又近了一步。陆紫苜正高兴得不知所以，谁知脚下一滑，坛子脱手，眼看就要鸡飞蛋打、滴水难收之时，银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一托，坛子稳稳托住。
\t“差点白辛苦一场，你走你的路吧，我抱坛子。”银潭抱着坛子再也不肯撒手。
\t陆紫苜像做错事似的跟在银潭身后，再也不敢得意了。
\t好不容易待到正午，陆紫苜与银潭又去采荷花。就在清晨的荷塘，银潭划着船，陆紫苜执一剪刀，将荷花剪下，仔细数了数目，采够就罢。银潭又带陆紫苜来到莲塘，中午的莲花开得正盛，陆紫苜又将莲花剪下，细数二十七支，又急忙回到耳聪阁。
\t接下来该怎么做呢？陆紫苜把金潭、铜潭、心莲和静莲都叫来了。以前他们关系亲密，拼拼凑凑总能想出做荷花莲露酒的方法吧。可是他们都一脸茫然，不知所以。银潭只好凭记忆指挥陆紫苜先把荷莲的花瓣一片片摘下来，摊在一个竹匾上，用力揉搓成一个大团，置之待用。然后又将露水倒入更大的玻璃坛子里，将那揉成一团的花瓣一片片散开来，再揉成圆子大小的样子，投入坛里。花瓣经过几道揉搓，香味四溢，一入坛里，即刻舒展开来，像一片片羽毛，自由地上下翻飞，划出一道道粉色的色带，以释出更完全更彻底的香气。
\t所有的花瓣投入完毕，里面已经拥挤不堪，所有的花瓣整齐地保持一个方向缓慢旋转，继续释出更多的香气，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沁人心脾的花香。
\t“还要加什么？”陆紫苜觉得这样一定做不出醇厚的酒，一定还少了什么。
\t银潭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了，“七天以后再说吧。你以前七天以后就可以开坛了，到时候我尝一尝味道就知道行不行了。”
\t金潭笑道：“谁让你以前那么神秘，关着门偷偷做酒，不让我们看见，所以现在别怪我们帮不了你。”
\t心莲说：“我记得你曾经说过，这荷香莲露酒只有你酿得出来，别人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没用。”
\t“是啊，你仔细回忆一下，说不定就会想起做酒的方法。”静莲附和道。
\t“这西施的心痛病难道越来越厉害了？连他们四兄弟的真气都不能支持？”铜潭托着下巴沉思。
\t银潭和金潭对视一眼，都不说话。陆紫苜耳尖，也听到了。“西施靠儿子的真气续命？他们还要日夜守卫枢玑城，那得多累啊？”她突然好怜悯四牛，自己一定要尽快把荷香莲露酒酿制成功。
\t“四牛的精力取之不竭，用之不尽，但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。西施已经靠四牛的真气活了五百多年了，体内也已对这股真气产生抗拒，只怕拖不了多久了，喝荷香莲露酒一定会管用吗？”铜潭继续分析。
\t“那还有其他方法吗？”如果西施死了，那得多可惜，越国与吴国一战，关于西施的去向说法繁多，没想到她竟然藏身城隍阁。西施可是四大美人，自己一定要见见她，哪怕看上一眼也好。
\t“生老病死，这是自然法则，天意使然，无人可以违逆。”铜潭自言自语道。
\t是啊，既然在现实世界，生老病死，旦夕祸福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，不同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遭遇，一个人的荣华生死命里早已注定，不可逆转。既然这样，我就多多酿酒，能让西施多活一天算一天。陆紫苜心里暗暗说道。
\t铜潭还在沉思，心莲和静莲帮陆紫苜把坛子抬到屋角，四个人坐了一会就告辞了。
\t七天之后，陆紫苜把酒坛子挪出来，用酒勺舀了一点，低头一闻，香气漫妙，再闻蚀骨，她急不可待地拿给银潭品尝。
\t“是这个香味，可是怎么这么淡？一点酒气都没有。”
\t“是不是时间太短了？”
\t“我清清楚楚记得只要七天时间。”
\t“那是不是漏加了什么东西？”
\t“我想想。”银潭低头仔细地回想，在屋里一圈一圈的踱步。“还得加点什么？真的没有了，可是我记得明明不是这个味啊，那个味道甜甜的，香香的，带着一点后劲。现在香味是出来了，可是酒劲没出来。”
\t陆紫苜搬了张椅子坐在坛子前，冥思苦想。“该加点什么呢？酒曲？这里没有酒曲，要么去买点酒加进去试试？”
\t“没看到你以前买过酒，再说你的例钱全都存我这儿呢，你没钱买。”
\t“我的例钱为什么要存你这里？快还给我。”
\t“是你自己要求存在我这里的啊，你说你将来有用，但是做什么用没有告诉我。”
\t“我有用？我这么傻存钱不用？快告诉我存了多少了？”
\t“快有一柜子了。”银潭指了指屋角的一个大柜子。
\t“一月十币，一年一百二十币，十年一千二百币。我现在快有一大柜子了，银潭，我到底是几岁？”
\t“你总有五百多岁了吧，我们神仙都忽略零碎的年纪，十岁起算。”
\t“我有这么老吗？可是我看上去才二十一、二岁啊。”
\t“那是你什么时候成仙，你的样子就定格在什么时候，所以永远不会老。”
\t“哦。可是我存了那么多钱，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用了，要不你先支我十币？”
\t“真的要动用？”
\t“一大缸里面只取十币，不多吧，上次想吃个饭都没钱。”
\t“好吧。”银潭打开柜子上的锁，从里面抓了一把枢玑币，数了十枚交给陆紫苜。
\t陆紫苜又舀了一点酒，放入一枚枢玑币试试。酒很快被币吸收变大，她赶紧捞出来，发现枢玑币已变得又大又坚硬，像一个锋利无比的匕首，刀锋吹发可断，削铁如泥。
\t看来加入枢玑币肯定不能变酒，但这个新奇的发现还是让他们欣喜不已。至少目前两人已经确定要加入东西才能使水变酒，那么现在只要把这样东西找出来就行了。
\t一连几天，陆紫苜几乎把屋子里能想到的东西一样样试了个遍，都未见成效。正在愁眉不展之际，陆紫苜突然想到心莲的话。“这荷香莲露酒只有你酿得出来，别人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没用。”那这样东西一定是我独有的，我什么东西独有？我身上的东西和莲蓬簪子！
\t“银潭，荷香莲露酒是什么颜色？”
\t“比现在坛子里的红一点点。”
\t什么东西是红的？痣，肯定不是，那一定是血了。可是要用自己的血去做酒，是不是牺牲太大了？可是已经答应金牛了，虽然松木场小太妹平时不靠谱，天天混社会，可是食言不是我的风格啊。陆紫苜想到这里，拿了一把小刀，类似医院里取血针一样，狠了狠心在指尖扎了一个洞。然后轻轻挤了一下，一滴、两滴、三滴血跌入坛里，再拔下头上的簪子，用干净的布擦了，浸入玻璃坛里。簪子一入坛，便有股强大的力量指引着旋转，速度由慢趋快，渐渐陆紫苜感觉无法操控，便索性放了手，任凭簪子自己高速运转。
\t血早已完全在坛子里散开，可是簪子还一直在转，约半小时后，簪子像一道光一样，自动从坛子里跳出来，插入陆紫苜头发挽成的丸子里。
\t陆紫苜舀出一勺，递给银潭，银潭轻啜一口，兴奋地叫道：“独一无二，就是这个味。”
\t陆紫苜伸手指细看刚才的伤口，只见伤口已经自动愈合。
\t“你”银潭惊奇地看着陆紫苜，“这件事一定不能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\t“酒还是伤口？”陆紫苜也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。
\t“枢玑币变兵器，用你的血做酒，还有伤口可以自动愈合的事，统统要保密。”
\t“为什么？”
\t“别问为什么，反正你不能说，谁都不能说。”
\t“好吧，既然这样，一定又是个大秘密。”陆紫苜现在已经见不怪了，枢玑城好像是一个秘密之城。
\t“你发誓不告诉任何人。”
\t“我说过保密就一定会保密，好吧，看你这么事态严重的样子，我发誓，如果我把这两个秘密说出去，我一定五雷轰顶，不得好死。”陆紫苜举手发完誓，心想着捉弄一下银潭，便道：“那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，你也要发誓保密。”
\t银潭举着手，表情严肃地说：“我，银潭，如果将莲蓬头的秘密说出去，甘愿变成一块石头，没知没觉，没心没肺，没情没爱”
\t“好了好了，够了。”陆紫苜只是开个玩笑，没想到银潭对自己这么狠，内心有点小内疚。
\t陆紫苜将酒瓶一个个从柜里取出来，并排放在地上，将漏斗放在瓶口，然后让银潭抱着大酒坛分别往里面倒。荷香莲露酒被分成五酒瓶，陆紫苜拿了其中一瓶，剩下的全部锁回柜子。自从知道此酒可以把枢玑币浸化成武器，陆紫苜想着再也不敢随便答应别人讨酒了，银潭也认为少给较好，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。
\t“可是，万一有人闯进来，把锁撬了，不就可以偷走吗？”
\t“这耳聪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，除了我们六人，还有三伯，其他人进这里比登天还难。”
\t“切，骗谁呢？又没有东西拦着，每天敞着大门，谁都可以擅自进入。”
\t“这你不知道了吧，这三阁外有索命网罩着呢，只不过你看不见摸不着罢了。”
\t这样一想，陆紫苜好像觉得是真的。在庭院里只可以看到远处的鱼群，不像在其他地方，身边都有鱼儿游来游去。
\t银潭陪着陆紫苜去涌金门，他们的坐骑是一只乌龟。银潭将陆紫苜拉上龟背，自己纵身一跃，也已坐到龟背上。乌龟慢悠悠地在向前游去，游姿平稳，像它一贯的风格，但也给了陆紫苜在高处欣赏白天的枢玑城的机会。
\t“仙鹤！”陆紫苜指着左前方一处红色琉璃屋顶的说。
\t这只仙鹤正停在屋顶上，不停仰天引吭高歌，用它曼妙而轻盈的身段翩翩起舞，屋子的庭院里梅花正在灿烂盛开，犹如雪撒枝头。
\t“那是林逋先生的鹤。”
\t“林逋先生？林和靖？大名鼎鼎的梅妻鹤子！”陆紫苜突然感觉三生有幸，林逋是北宋的著名诗人，没想到穿越时空，竟能在这里得以发现，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见。
\t“那一定是雷峰塔了。”陆紫苜指着西边的一座古塔，断壁残垣，摇摇欲坠的样子，“里面真的镇着白蛇吗？”
\t银潭不说话，四面环顾。陆紫苜只得坐在那里左右摇摆，以引起银潭的注意，把那乌龟忍不住了，“我说莲蓬姑娘，你能不摇摆吗？我已经三千岁了，体力不行了，小心你摔下去变成泥啊。”
\t陆紫苜吓得不敢再动了，好在很快到达涌金门，乌龟稳稳地停到地面上，银潭跳下背龟，把陆紫苜抱下来。金牛已经发现他们的到来，已在城下迎候。
\t“金牛，这是给你母亲的酒。”
\t“谢谢莲蓬姑娘。”金牛接过荷香莲露酒，两眼闪烁着激动的泪光。
\t“金牛，令堂的病愈发严重了吗？”
\t“回禀潭主，以前一月一发，现在已是十天一发。每次发作都痛得缩成一团，脸色煞白，浑身冷汗，痛苦不堪，每见此状笨牛我心如刀绞，只恨自己无能，不能找到医治的方法，不能替母受难。”
\t银潭难过道：“你孝心可嘉，可是喝荷香莲露酒也不是长久之计，每年只有春分之时的露水才可用，毕竟量很有限，而且也只是缓解病情，不能根治。”
\t“笨牛知道，听说只有荷香莲露酒才能缓解病情，笨牛也是病急乱投医，不管此酒真的有没有疗效，笨牛都已感激不尽。”
枢玑城的面积很大，但城中建筑分散，有时候得走好长一段路才能看到下栋建筑，但是城内的风景无可比拟，亭台楼阁精巧奇特，假山小池雅致有趣，各种鱼儿在身边游来游去，鲜花盛开，四季如春，简直就是个湖底仙境。走过一条商业街，那里的商品千奇百怪，各种水底生物做的标本，各种植物做的零食，还有用鱼泡泡做的灯笼，鱼眼串成的项链，鱼骨做成的色彩斑斓的手链路过一家饭店，上书“楼外楼”，这不正是瀛伯的指定餐厅吗，陆紫苜兴冲冲跑进去，坐下来准备点一些荤菜，像糖醋排骨、东坡肉之类的，再看菜谱，上面没有一个荤菜，这枢玑城难道全城吃素吗？
\t“店家，这里有没有荤菜？”
\t“什么叫荤菜？”一个精壮机灵的半百男人低头正在算账。
\t“就是像猪啊，牛啊，羊啊，杀了它们，然后用它们的肉做成的菜。”陆紫苜只觉得跟枢玑城的人说话真是累，很多东西都要解释一遍。
\t男人抬头，奇怪地盯着她，“莲蓬，你不知道枢玑城只准吃素吗？你要吃这些东西干什么？”
\t“我我”陆紫苜结结巴巴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。
\t“你买点红烧萝卜回去吃吧。”
\t“不用不用。”陆紫苜赶紧摆手逃出来，吃萝卜还不如吃豆腐呢，再说自己身上也没钱啊。
\t陆紫苜初来乍到，对枢玑城好奇心正强，于是边走边玩，不知不觉已走很远，再想转头回去，却发现各种支路小路条条叉叉，竟然不知归路。看看天色尚早，心想不如再走走吧，实在找不回去，就等银潭来找好了。
\t走到一处城墙边，看到一头金色的牛立于城墙之上，城门紧闭。这大概就是涌金门的金牛吧，想到这里陆紫苜不寒而栗，那身发达的肌肉足以让人望而生畏，还是少惹为妙。她刚欲转身离去，却见高处一道金色的光亮划过，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立在她面前，不用问就知道是金牛，初到湖底的那天曾经一面之缘，已深深刻入陆紫苜的脑海。
\t“干什么？”陆紫苜吓得退后一步。
\t金牛作了个揖，“莲蓬姑娘，听闻莲蓬姑娘会酿荷香莲露酒，可以疏通血脉，强心健体，家母患有心痛病多年，现在病痛愈发厉害，今特向莲蓬姑娘求上一瓶，得治家母重病。”
\t“荷香莲露酒？不好意思，我没听说过。”陆紫苜连连摆手。
\t“莲蓬姑娘莫谦虚了，你酿的酒整个枢玑城无人不知，无人不晓，恳请姑娘赐笨牛一杯，以缓家母病痛。”
\t“你一定弄错了，我真的不会酿什么荷香莲露酒，我什么酒都不会酿。”陆紫苜转身就逃，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。
\t可是在金牛面前，最快的速度都没用。只见金牛“嗖”地又拦在陆紫苜面前。
\t“莲蓬姑娘。”金牛跪在地上，紧紧拉住陆紫苜的手，“请你一定成全笨牛的一片孝心！”
\t“使不得。”陆紫苜满头冒汗，一个守将竟然向一个侍女下跪，这要是传出去，该怎么向银潭交待。
\t“姑娘不答应，笨牛不起来。”
\t陆紫苜知道拒绝无望，只得施以缓兵之计，“好吧，你肯定也知道我摔了一跤记忆全失，我实在想不起做酒的方法了，我回去琢磨琢磨，看能不能再复原。如果能做出来，我一定给你一瓶。”
\t“谢谢莲蓬姑娘，他日若莲蓬姑娘有事相求，笨牛一定全力相助。”金牛深深作了个揖。
\t“好了，我得走了。”陆紫苜摆摆手，赶紧开溜。
\t沿着前方的大道，陆紫苜边走边想。荷香莲露酒，那一定得有荷和莲了，荷和莲唾手可得，可其他的成份是什么呢？哎呀，真烦人，莫名冒出个求酒的，喝
\t了那个酒真可以缓解心痛吗？人家金牛一片孝心，也没有理由拒绝。莲蓬啊莲蓬，你很害人知道吗？要不是有失忆做挡箭牌，我说不定早被识破了。可是这酒要怎么做呢？做了万一没有效果呢？唉，好头痛啊，要不还是回去问问银潭吧。银潭是莲蓬的主子，他一定知道。
\t陆紫苜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终于看见远处三个明黄的屋顶，这里的屋子屋顶都有各自的颜色，看到什么颜色就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。妈呀，终于到家了。她欢呼雀跃地跑过去，却见三潭正在空地上站桩，脸颊通红，汗水流了一地。
\t死银潭，人家走了快一天了，也不来找一下。唉，陆紫苜心中暗叹，谁叫你是侍女呢？侍女当然无足轻重，天生低贱的嘛。
\t三潭收势，分别走向自己的侍女，陆紫苜见心莲和静莲都拿着一个大披风等候在边上，只得赶紧进耳聪阁找披风。
\t“有啦。”银潭不耐烦地朝边上的灌木丛指指。陆紫苜转身一看，原来披风已经放在那里了。她飞快奔过去，拾起披风，给银潭披上。
\t“又去哪野了？”银潭抓住陆紫苜的手，仔细看了看她的脸。
\t“随处逛逛，然后就越走越远。”陆紫苜被盯得不好意思，赶紧避开银潭的目光。
\t“整天只知道野，不做正事。”
\t“我我碰到金牛了。”
\t“向你讨酒了？”
\t“你怎么知道？”陆紫苜惊讶地问。
\t“你这辈子只会做一个荷香莲露酒，其余的什么都不会，不讨酒难不成向你求亲？”银潭放开陆紫苜的手，回左耳房换衣服去了。
\t陆紫苜守在门口，只得等银潭出来好讨教荷香莲露酒的制作方法。
\t“银潭，四头牛的妈妈是不是同一个妈妈？也是一头牛吗？”陆紫苜隔着门问。
\t“是同一个妈，但是她不是牛。”
\t“那是什么？她为什么这么偏心？四头牛都她的孩子，为什么还分金、银、铜、铁？”
\t“四牛的妈妈是西施，是城隍山上的城隍阁主，金、银、铜、铁只是名字而已。”
\t“西施怎么做了四牛的妈妈？西施不是夫差的宠妃？后来又跟范蠡泛舟太湖？”
\t陆紫苜正自言自语，左耳房的门开了，银潭换了身水绿色的长袍立在门口，玉树临风，气宇轩昂，帅得陆紫苜花痴大发差点要扑上去了。
\t“银潭，你怎么可以这么帅！”陆紫苜嗔道。
\t“帅的不止一个，有三个。”银潭说：“有些事情不问为好，好奇心太盛会害人的。”
\t“可是金牛说荷香莲露酒可以治他妈的心痛病， 我都答应他了。”
\t“你还记得怎么做吗？”
\t“我不记得才来问你啊，你可知道怎么做？”
\t银潭无奈地摇摇头说：“我只知道要荷花二十七支，莲花二十七支，采集露水一瓮。”
\t这样就能做出酒？不是还要加酒曲之类的吗？可是这里也没有酒曲啊。不管
\t了，还是先试着做一下吧。
\t“走，帮我采荷莲去。” 陆紫苜拉着银潭的手说：
\t“别急，先将露水集齐了。”银潭指着一个柜子说，“那里都是你做酒的工具。”
\t陆紫苜打开柜门，只见里面各色坛坛罐罐、酒瓶、漏斗、过滤器、勺子。
\t“露水一定要采集于春分之时，斗指壬，太阳黄经为0，这一天是春季90天的中分点，南北两半球昼夜相等。虽然咱们湖底一年四季都是春天，但仍按照二十四节气来的，刚好七天后是春分，到那天我会陪你收集露水，但记得要天亮后，日出之前。”
\t“银潭，你太棒了。”陆紫苜高兴地蹦起来，这下不用愁荷香莲露酒怎么做了。
\t七天后，月亮还高挂星空，陆紫苜就起床了。她搬出一个玻璃坛子，坐在耳聪阁的台阶上，专等天亮。
\t可能起得太早了，陆紫苜抱着坛子又不知不觉睡着了，直到有人轻轻推她。“莲蓬头，醒醒。”
\t“别吵，让我再睡一会。”陆紫苜迷迷糊糊地说。
\t“天亮了。”
\t“天亮了？”陆紫苜赶紧抬头，天已朦朦亮了。
\t她赶紧抱着坛子，凑到一片芭蕉下。
\t“不是这里，跟我来。”银潭把陆紫苜引到一片空旷的荷花池边。里面的荷花在清晨的微风下微微开启，一阵阵诱人的花香弥漫于空气中。朵朵荷叶上，凝聚在一起的露水三滴，四滴，像珍珠一样晶莹光亮。一叶扁舟拴在湖边，上面置一浆。
\t银潭轻轻一跃，跳入小舟，伸出一只手，把陆紫苜拉上船。他轻划小桨，驶入荷叶丛中，等陆紫苜把附近荷叶里的露水收入坛子，再转换地方。
\t“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陪我采露水？”电视里的主子动不动责罚侍女，掌嘴挨板子，还要做替死鬼，跟他们一比，自己的主子丝毫没有架子，还要陪自己做一些烦碎小事，真是太幸运了。
\t“没有。我是看在你失忆的份上，才来陪陪你的。”
\t“那也得谢谢你。”陆紫苜把露水不断采集到坛子里，不消一会儿，就采了半坛。
\t银潭抬头看天，东方已越来越亮，太阳呼之欲出。“咱们加紧，很快太阳就出来了。”
\t小舟在莲塘里不断来回穿梭，陆紫苜麻利地把身边荷莲叶里的露水收入坛子里，终于在天上朝霞正盛之时，收集了满满一坛。
\t陆紫苜抱着坛子，跟在银潭屁股后面。银潭说：“正午时分，我们再来采荷花莲花。”
\t没想到采露水不费多大力气，离酿成荷香莲露酒又近了一步。陆紫苜正高兴得不知所以，谁知脚下一滑，坛子脱手，眼看就要鸡飞蛋打、滴水难收之时，银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一托，坛子稳稳托住。
\t“差点白辛苦一场，你走你的路吧，我抱坛子。”银潭抱着坛子再也不肯撒手。
\t陆紫苜像做错事似的跟在银潭身后，再也不敢得意了。
\t好不容易待到正午，陆紫苜与银潭又去采荷花。就在清晨的荷塘，银潭划着船，陆紫苜执一剪刀，将荷花剪下，仔细数了数目，采够就罢。银潭又带陆紫苜来到莲塘，中午的莲花开得正盛，陆紫苜又将莲花剪下，细数二十七支，又急忙回到耳聪阁。
\t接下来该怎么做呢？陆紫苜把金潭、铜潭、心莲和静莲都叫来了。以前他们关系亲密，拼拼凑凑总能想出做荷花莲露酒的方法吧。可是他们都一脸茫然，不知所以。银潭只好凭记忆指挥陆紫苜先把荷莲的花瓣一片片摘下来，摊在一个竹匾上，用力揉搓成一个大团，置之待用。然后又将露水倒入更大的玻璃坛子里，将那揉成一团的花瓣一片片散开来，再揉成圆子大小的样子，投入坛里。花瓣经过几道揉搓，香味四溢，一入坛里，即刻舒展开来，像一片片羽毛，自由地上下翻飞，划出一道道粉色的色带，以释出更完全更彻底的香气。
\t所有的花瓣投入完毕，里面已经拥挤不堪，所有的花瓣整齐地保持一个方向缓慢旋转，继续释出更多的香气，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沁人心脾的花香。
\t“还要加什么？”陆紫苜觉得这样一定做不出醇厚的酒，一定还少了什么。
\t银潭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了，“七天以后再说吧。你以前七天以后就可以开坛了，到时候我尝一尝味道就知道行不行了。”
\t金潭笑道：“谁让你以前那么神秘，关着门偷偷做酒，不让我们看见，所以现在别怪我们帮不了你。”
\t心莲说：“我记得你曾经说过，这荷香莲露酒只有你酿得出来，别人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没用。”
\t“是啊，你仔细回忆一下，说不定就会想起做酒的方法。”静莲附和道。
\t“这西施的心痛病难道越来越厉害了？连他们四兄弟的真气都不能支持？”铜潭托着下巴沉思。
\t银潭和金潭对视一眼，都不说话。陆紫苜耳尖，也听到了。“西施靠儿子的真气续命？他们还要日夜守卫枢玑城，那得多累啊？”她突然好怜悯四牛，自己一定要尽快把荷香莲露酒酿制成功。
\t“四牛的精力取之不竭，用之不尽，但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。西施已经靠四牛的真气活了五百多年了，体内也已对这股真气产生抗拒，只怕拖不了多久了，喝荷香莲露酒一定会管用吗？”铜潭继续分析。
\t“那还有其他方法吗？”如果西施死了，那得多可惜，越国与吴国一战，关于西施的去向说法繁多，没想到她竟然藏身城隍阁。西施可是四大美人，自己一定要见见她，哪怕看上一眼也好。
\t“生老病死，这是自然法则，天意使然，无人可以违逆。”铜潭自言自语道。
\t是啊，既然在现实世界，生老病死，旦夕祸福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，不同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遭遇，一个人的荣华生死命里早已注定，不可逆转。既然这样，我就多多酿酒，能让西施多活一天算一天。陆紫苜心里暗暗说道。
\t铜潭还在沉思，心莲和静莲帮陆紫苜把坛子抬到屋角，四个人坐了一会就告辞了。
\t七天之后，陆紫苜把酒坛子挪出来，用酒勺舀了一点，低头一闻，香气漫妙，再闻蚀骨，她急不可待地拿给银潭品尝。
\t“是这个香味，可是怎么这么淡？一点酒气都没有。”
\t“是不是时间太短了？”
\t“我清清楚楚记得只要七天时间。”
\t“那是不是漏加了什么东西？”
\t“我想想。”银潭低头仔细地回想，在屋里一圈一圈的踱步。“还得加点什么？真的没有了，可是我记得明明不是这个味啊，那个味道甜甜的，香香的，带着一点后劲。现在香味是出来了，可是酒劲没出来。”
\t陆紫苜搬了张椅子坐在坛子前，冥思苦想。“该加点什么呢？酒曲？这里没有酒曲，要么去买点酒加进去试试？”
\t“没看到你以前买过酒，再说你的例钱全都存我这儿呢，你没钱买。”
\t“我的例钱为什么要存你这里？快还给我。”
\t“是你自己要求存在我这里的啊，你说你将来有用，但是做什么用没有告诉我。”
\t“我有用？我这么傻存钱不用？快告诉我存了多少了？”
\t“快有一柜子了。”银潭指了指屋角的一个大柜子。
\t“一月十币，一年一百二十币，十年一千二百币。我现在快有一大柜子了，银潭，我到底是几岁？”
\t“你总有五百多岁了吧，我们神仙都忽略零碎的年纪，十岁起算。”
\t“我有这么老吗？可是我看上去才二十一、二岁啊。”
\t“那是你什么时候成仙，你的样子就定格在什么时候，所以永远不会老。”
\t“哦。可是我存了那么多钱，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用了，要不你先支我十币？”
\t“真的要动用？”
\t“一大缸里面只取十币，不多吧，上次想吃个饭都没钱。”
\t“好吧。”银潭打开柜子上的锁，从里面抓了一把枢玑币，数了十枚交给陆紫苜。
\t陆紫苜又舀了一点酒，放入一枚枢玑币试试。酒很快被币吸收变大，她赶紧捞出来，发现枢玑币已变得又大又坚硬，像一个锋利无比的匕首，刀锋吹发可断，削铁如泥。
\t看来加入枢玑币肯定不能变酒，但这个新奇的发现还是让他们欣喜不已。至少目前两人已经确定要加入东西才能使水变酒，那么现在只要把这样东西找出来就行了。
\t一连几天，陆紫苜几乎把屋子里能想到的东西一样样试了个遍，都未见成效。正在愁眉不展之际，陆紫苜突然想到心莲的话。“这荷香莲露酒只有你酿得出来，别人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没用。”那这样东西一定是我独有的，我什么东西独有？我身上的东西和莲蓬簪子！
\t“银潭，荷香莲露酒是什么颜色？”
\t“比现在坛子里的红一点点。”
\t什么东西是红的？痣，肯定不是，那一定是血了。可是要用自己的血去做酒，是不是牺牲太大了？可是已经答应金牛了，虽然松木场小太妹平时不靠谱，天天混社会，可是食言不是我的风格啊。陆紫苜想到这里，拿了一把小刀，类似医院里取血针一样，狠了狠心在指尖扎了一个洞。然后轻轻挤了一下，一滴、两滴、三滴血跌入坛里，再拔下头上的簪子，用干净的布擦了，浸入玻璃坛里。簪子一入坛，便有股强大的力量指引着旋转，速度由慢趋快，渐渐陆紫苜感觉无法操控，便索性放了手，任凭簪子自己高速运转。
\t血早已完全在坛子里散开，可是簪子还一直在转，约半小时后，簪子像一道光一样，自动从坛子里跳出来，插入陆紫苜头发挽成的丸子里。
\t陆紫苜舀出一勺，递给银潭，银潭轻啜一口，兴奋地叫道：“独一无二，就是这个味。”
\t陆紫苜伸手指细看刚才的伤口，只见伤口已经自动愈合。
\t“你”银潭惊奇地看着陆紫苜，“这件事一定不能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\t“酒还是伤口？”陆紫苜也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。
\t“枢玑币变兵器，用你的血做酒，还有伤口可以自动愈合的事，统统要保密。”
\t“为什么？”
\t“别问为什么，反正你不能说，谁都不能说。”
\t“好吧，既然这样，一定又是个大秘密。”陆紫苜现在已经见不怪了，枢玑城好像是一个秘密之城。
\t“你发誓不告诉任何人。”
\t“我说过保密就一定会保密，好吧，看你这么事态严重的样子，我发誓，如果我把这两个秘密说出去，我一定五雷轰顶，不得好死。”陆紫苜举手发完誓，心想着捉弄一下银潭，便道：“那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，你也要发誓保密。”
\t银潭举着手，表情严肃地说：“我，银潭，如果将莲蓬头的秘密说出去，甘愿变成一块石头，没知没觉，没心没肺，没情没爱”
\t“好了好了，够了。”陆紫苜只是开个玩笑，没想到银潭对自己这么狠，内心有点小内疚。
\t陆紫苜将酒瓶一个个从柜里取出来，并排放在地上，将漏斗放在瓶口，然后让银潭抱着大酒坛分别往里面倒。荷香莲露酒被分成五酒瓶，陆紫苜拿了其中一瓶，剩下的全部锁回柜子。自从知道此酒可以把枢玑币浸化成武器，陆紫苜想着再也不敢随便答应别人讨酒了，银潭也认为少给较好，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。
\t“可是，万一有人闯进来，把锁撬了，不就可以偷走吗？”
\t“这耳聪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，除了我们六人，还有三伯，其他人进这里比登天还难。”
\t“切，骗谁呢？又没有东西拦着，每天敞着大门，谁都可以擅自进入。”
\t“这你不知道了吧，这三阁外有索命网罩着呢，只不过你看不见摸不着罢了。”
\t这样一想，陆紫苜好像觉得是真的。在庭院里只可以看到远处的鱼群，不像在其他地方，身边都有鱼儿游来游去。
\t银潭陪着陆紫苜去涌金门，他们的坐骑是一只乌龟。银潭将陆紫苜拉上龟背，自己纵身一跃，也已坐到龟背上。乌龟慢悠悠地在向前游去，游姿平稳，像它一贯的风格，但也给了陆紫苜在高处欣赏白天的枢玑城的机会。
\t“仙鹤！”陆紫苜指着左前方一处红色琉璃屋顶的说。
\t这只仙鹤正停在屋顶上，不停仰天引吭高歌，用它曼妙而轻盈的身段翩翩起舞，屋子的庭院里梅花正在灿烂盛开，犹如雪撒枝头。
\t“那是林逋先生的鹤。”
\t“林逋先生？林和靖？大名鼎鼎的梅妻鹤子！”陆紫苜突然感觉三生有幸，林逋是北宋的著名诗人，没想到穿越时空，竟能在这里得以发现，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见。
\t“那一定是雷峰塔了。”陆紫苜指着西边的一座古塔，断壁残垣，摇摇欲坠的样子，“里面真的镇着白蛇吗？”
\t银潭不说话，四面环顾。陆紫苜只得坐在那里左右摇摆，以引起银潭的注意，把那乌龟忍不住了，“我说莲蓬姑娘，你能不摇摆吗？我已经三千岁了，体力不行了，小心你摔下去变成泥啊。”
\t陆紫苜吓得不敢再动了，好在很快到达涌金门，乌龟稳稳地停到地面上，银潭跳下背龟，把陆紫苜抱下来。金牛已经发现他们的到来，已在城下迎候。
\t“金牛，这是给你母亲的酒。”
\t“谢谢莲蓬姑娘。”金牛接过荷香莲露酒，两眼闪烁着激动的泪光。
\t“金牛，令堂的病愈发严重了吗？”
\t“回禀潭主，以前一月一发，现在已是十天一发。每次发作都痛得缩成一团，脸色煞白，浑身冷汗，痛苦不堪，每见此状笨牛我心如刀绞，只恨自己无能，不能找到医治的方法，不能替母受难。”
\t银潭难过道：“你孝心可嘉，可是喝荷香莲露酒也不是长久之计，每年只有春分之时的露水才可用，毕竟量很有限，而且也只是缓解病情，不能根治。”
\t“笨牛知道，听说只有荷香莲露酒才能缓解病情，笨牛也是病急乱投医，不管此酒真的有没有疗效，笨牛都已感激不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