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3.茶花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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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小楼侧趴在办公桌上发呆，看向窗外，眼中没有焦距。
哪怕谈墨在她身上数出了一大堆的优点，她仍然没有一点真实感，不相信平凡如她，会被谈墨这样的天子骄子看上，就像她不相信叶良辰会真的爱上她一样。
偷偷地往多宝阁的方向瞄了一眼，隐约能看到谈墨的影子。
金小楼久违的少女心荡漾起来。
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谈墨的情景。
那是三年前的夏日，和现在一样热，她毕业即失业，租住在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与她签了三方协议的公司毁约，公务员面试又全部败北，错过应届生的招聘季，在人才市场跑了一个月都找不到一个靠谱的工作。
那时候的她真是山穷水尽了，天天吃着酱油拌饭。
极度苦闷之下，她去爬了栖凤山，却在半道的盘山路上遭遇了倾盆大雨，把她淋得透透的。
暴雨倾泄而下，砸得她浑身都疼。
她不敢走在路边的树底下，怕被闪电击中，她更不敢走在路中间，怕别车撞，她在雨里一边走一边抹泪，漫长的盘山公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，她在电闪雷鸣的掩饰下嚎啕大哭。
她至今还记得，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的身边，记得那个清冽的声音：“你是要下山么，我送你下去吧。”
那时候的谈墨穿着一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黑色休闲服，膝上放着银白色的苹果电脑，黑亮的皮鞋踩在纯白的地毯上。
那时候，她多狼狈啊，那时候，她直至没勇气问他的名字。
谈墨肯定已经忘记了那时的她吧。
可她却永远地记住了他，记住了他的俊美，他的高贵，他的温柔。
哪怕是时过境迁，久远到谈墨都已忘了她，而她也非昔日狼狈憔悴的金小楼，她的心底仍为他保留了一个位置，否则也不会信任地把辛苦得来的技术卖给他。
金小楼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小镜子，打开立在桌上，对里面的人说道：金小楼，不要妄自菲薄啊，你这么美丽，这么聪明，招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么？
瞧你这点出息，不就是多了个人喜欢你，至于这么患得患失么，原来怎么过，现在还怎么过呗。
都像你这样，有万千爱慕者的明星还活不活了！
……
两点一刻的时候，谈墨站到了金小楼的桌，“小楼，可以出发了。”
金小楼一脸懵逼：“啊？”
谈墨垂下了眸，“《茶花女》的歌剧。”
“哦！”是有这么回事来着，金小楼拎起手提包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们走吧。”
两人刚出了门，在茶水间吃垃圾食品——泡面的陆嘉辉就追了上来，存在感十足地辍在了谈墨身后。
金小楼原本有一堆的话要跟谈墨说，什么我们不合适啊，我不想耽误别人时间啊，可后面跟着陆嘉辉，通通说不出口了。
她总算理解，为什么谈墨二十五年都没交过一个女朋友了。
经过深海科技大门口的时候，金小楼让陆嘉辉停了下车，抱歉地对谈墨说了一句：“少林四大高僧给我送了东西，我去拿一下。”然后拐进了门卫室。
包裹的数量有点多，金小楼左右手各拎三个，姿势颇为不雅地回来了，谈墨见状连忙下车帮她拿包裹。
到了车上，谈墨忍不住问道：“这是少林四大高僧送的东西？”
金小楼一本正经道：“没错，中通、圆通、申通、汇通四大高僧。”
谈墨一脸懵逼的模样，倒是前座的陆嘉辉，忍笑忍得肩膀都颤了，啧啧，他的笑点还真低。
见谈墨过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少林四大高僧的梗，金小楼心里叹了一口气，看吧，都没交往呢，差距就出来了。
跟一个从来没寄过快递、收过快递的人讲快递公司名的笑话，知道这笑话有多冷么？
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，金小楼看着车座底下一小堆的包裹，手痒不已，对谈墨道，“不好意思，我拆个包裹。”
谈墨绅士道：“我帮你拆吧。”
“不用，谢谢，”见自己拒绝得有点生硬，金小楼连忙添了一句，“拆快递就跟拆礼物一样，打开伪装才能见真容，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啊。”
车在路上高速行驶，或许是源于车太高档，金小楼几乎没感受到颠簸，兴致勃勃地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刀，把快递的一层层包装划破，取出里面的东西。
谈墨看着摆在车座上U型枕、发簪、陶埙、雨伞、钢笔、小钱包，默默记下了她的爱好。
中海大剧院位于政府大力开发的新城地带，金小楼一路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，只见大马路上车少行人更少，与人烟稠密的市中心截然不同。
道路两旁的高大建筑都很新，设计十分地富有科幻感，外墙的玻璃简直要闪瞎人的钛合金狗眼。
每栋大楼都有大大的标志，中国移动、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、农业银行、建设银行、工商银行……尼玛，全是肥得流油的单位啊。
要知道，这里虽然地广人稀，房价却涨到了五万多一平，真是太不科学了。
谈墨突然指着前面的双子楼对金小楼说道：“那一片就是世茂地产和时代传媒的新总部，预计十二月之前就能完成总部的搬迁。”
金小楼也顺势问道：“等你接管了你外公的产业，还有时间管深海科技的事吗？”
谈墨：“深海科技是我的心血，怎么可能不管，等世茂和时代搬迁完毕，深海科技的总部也会从高新产业园迁过来。”
中海大剧院是中规中矩的欧式建筑，里面的装潢也是十分地富丽堂皇，顶上璀璨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，无端给人奢靡的感觉。
谈墨带着金小楼和陆嘉辉，自贵宾通道入了场，坐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包厢。
包厢里是宽敞舒适的真皮座椅，与一楼挤得密密麻麻的座椅截然不同。
原来容纳七八个人的地方只坐了他们只坐了他们三个，显得颇为冷清。
他们坐下没多久，演出就开场了。
包厢离舞台有点远，看不清演员的脸，不过还能看出都是外国人，至于是不是意大利人就不知道了。
金小楼还是第一次看歌剧，不由得认真欣赏了起来。
只见帘幕拉开的时候，舞台正中间坐了十几个人的乐队，一个指挥甩着指挥棍，场面顿时变得高大上起来。
然后一群群穿着欧洲古典服装的男男女女边走边唱地到了舞台上，手里拿着酒杯，貌似一个聚会。她这才知道，歌剧并不只是唱歌，也是要演戏的，这么一看还是蛮有意思的。
意大利歌剧的唱腔十分特别，声音也听得很清楚，金小楼没在他们身上发现扩音设备，便问谈墨道：“他们不用麦克风吗？”
谈墨：“不用，完全靠自身声音的穿透力。”
金小楼不由为她们掬一把同情泪，这么唱下来，嗓子都要哑了吧。
包厢里有两排座椅，金小楼和谈墨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间，而陆嘉辉坐在后面一排靠边的地方。
金小楼歪着脑袋往后瞄了一眼，见陆嘉辉正捧着手机打游戏，便准备把酝酿许久的话对谈墨倒出来。
哪知陆嘉辉雇佣兵出身，感知力极其敏锐，金小楼只望了一眼，陆嘉辉野狼般的眸子就回望了过来，见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是金小楼的，才重新低下了头继续打游戏。
金小楼被陆嘉辉的眼神吓了一跳，原本想好的话都没了头绪。
恰在此时，谈墨开口了，“小楼，我希望我对你的感情，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，也不想你有任何的为难。”
如果他看过网络狗血文，这句话应该更言简意赅一点：我爱你，与你无关。
陆嘉辉手里的手机啪嗒一下，掉在了地上。
金小楼侧趴在办公桌上发呆，看向窗外，眼中没有焦距。
哪怕谈墨在她身上数出了一大堆的优点，她仍然没有一点真实感，不相信平凡如她，会被谈墨这样的天子骄子看上，就像她不相信叶良辰会真的爱上她一样。
偷偷地往多宝阁的方向瞄了一眼，隐约能看到谈墨的影子。
金小楼久违的少女心荡漾起来。
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谈墨的情景。
那是三年前的夏日，和现在一样热，她毕业即失业，租住在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与她签了三方协议的公司毁约，公务员面试又全部败北，错过应届生的招聘季，在人才市场跑了一个月都找不到一个靠谱的工作。
那时候的她真是山穷水尽了，天天吃着酱油拌饭。
极度苦闷之下，她去爬了栖凤山，却在半道的盘山路上遭遇了倾盆大雨，把她淋得透透的。
暴雨倾泄而下，砸得她浑身都疼。
她不敢走在路边的树底下，怕被闪电击中，她更不敢走在路中间，怕别车撞，她在雨里一边走一边抹泪，漫长的盘山公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，她在电闪雷鸣的掩饰下嚎啕大哭。
她至今还记得，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的身边，记得那个清冽的声音：“你是要下山么，我送你下去吧。”
那时候的谈墨穿着一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黑色休闲服，膝上放着银白色的苹果电脑，黑亮的皮鞋踩在纯白的地毯上。
那时候，她多狼狈啊，那时候，她直至没勇气问他的名字。
谈墨肯定已经忘记了那时的她吧。
可她却永远地记住了他，记住了他的俊美，他的高贵，他的温柔。
哪怕是时过境迁，久远到谈墨都已忘了她，而她也非昔日狼狈憔悴的金小楼，她的心底仍为他保留了一个位置，否则也不会信任地把辛苦得来的技术卖给他。
金小楼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小镜子，打开立在桌上，对里面的人说道：金小楼，不要妄自菲薄啊，你这么美丽，这么聪明，招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么？
瞧你这点出息，不就是多了个人喜欢你，至于这么患得患失么，原来怎么过，现在还怎么过呗。
都像你这样，有万千爱慕者的明星还活不活了！
……
两点一刻的时候，谈墨站到了金小楼的桌，“小楼，可以出发了。”
金小楼一脸懵逼：“啊？”
谈墨垂下了眸，“《茶花女》的歌剧。”
“哦！”是有这么回事来着，金小楼拎起手提包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们走吧。”
两人刚出了门，在茶水间吃垃圾食品——泡面的陆嘉辉就追了上来，存在感十足地辍在了谈墨身后。
金小楼原本有一堆的话要跟谈墨说，什么我们不合适啊，我不想耽误别人时间啊，可后面跟着陆嘉辉，通通说不出口了。
她总算理解，为什么谈墨二十五年都没交过一个女朋友了。
经过深海科技大门口的时候，金小楼让陆嘉辉停了下车，抱歉地对谈墨说了一句：“少林四大高僧给我送了东西，我去拿一下。”然后拐进了门卫室。
包裹的数量有点多，金小楼左右手各拎三个，姿势颇为不雅地回来了，谈墨见状连忙下车帮她拿包裹。
到了车上，谈墨忍不住问道：“这是少林四大高僧送的东西？”
金小楼一本正经道：“没错，中通、圆通、申通、汇通四大高僧。”
谈墨一脸懵逼的模样，倒是前座的陆嘉辉，忍笑忍得肩膀都颤了，啧啧，他的笑点还真低。
见谈墨过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少林四大高僧的梗，金小楼心里叹了一口气，看吧，都没交往呢，差距就出来了。
跟一个从来没寄过快递、收过快递的人讲快递公司名的笑话，知道这笑话有多冷么？
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，金小楼看着车座底下一小堆的包裹，手痒不已，对谈墨道，“不好意思，我拆个包裹。”
谈墨绅士道：“我帮你拆吧。”
“不用，谢谢，”见自己拒绝得有点生硬，金小楼连忙添了一句，“拆快递就跟拆礼物一样，打开伪装才能见真容，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啊。”
车在路上高速行驶，或许是源于车太高档，金小楼几乎没感受到颠簸，兴致勃勃地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刀，把快递的一层层包装划破，取出里面的东西。
谈墨看着摆在车座上U型枕、发簪、陶埙、雨伞、钢笔、小钱包，默默记下了她的爱好。
中海大剧院位于政府大力开发的新城地带，金小楼一路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，只见大马路上车少行人更少，与人烟稠密的市中心截然不同。
道路两旁的高大建筑都很新，设计十分地富有科幻感，外墙的玻璃简直要闪瞎人的钛合金狗眼。
每栋大楼都有大大的标志，中国移动、中国电信、中国联通、农业银行、建设银行、工商银行……尼玛，全是肥得流油的单位啊。
要知道，这里虽然地广人稀，房价却涨到了五万多一平，真是太不科学了。
谈墨突然指着前面的双子楼对金小楼说道：“那一片就是世茂地产和时代传媒的新总部，预计十二月之前就能完成总部的搬迁。”
金小楼也顺势问道：“等你接管了你外公的产业，还有时间管深海科技的事吗？”
谈墨：“深海科技是我的心血，怎么可能不管，等世茂和时代搬迁完毕，深海科技的总部也会从高新产业园迁过来。”
中海大剧院是中规中矩的欧式建筑，里面的装潢也是十分地富丽堂皇，顶上璀璨的水晶吊灯熠熠生辉，无端给人奢靡的感觉。
谈墨带着金小楼和陆嘉辉，自贵宾通道入了场，坐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包厢。
包厢里是宽敞舒适的真皮座椅，与一楼挤得密密麻麻的座椅截然不同。
原来容纳七八个人的地方只坐了他们只坐了他们三个，显得颇为冷清。
他们坐下没多久，演出就开场了。
包厢离舞台有点远，看不清演员的脸，不过还能看出都是外国人，至于是不是意大利人就不知道了。
金小楼还是第一次看歌剧，不由得认真欣赏了起来。
只见帘幕拉开的时候，舞台正中间坐了十几个人的乐队，一个指挥甩着指挥棍，场面顿时变得高大上起来。
然后一群群穿着欧洲古典服装的男男女女边走边唱地到了舞台上，手里拿着酒杯，貌似一个聚会。她这才知道，歌剧并不只是唱歌，也是要演戏的，这么一看还是蛮有意思的。
意大利歌剧的唱腔十分特别，声音也听得很清楚，金小楼没在他们身上发现扩音设备，便问谈墨道：“他们不用麦克风吗？”
谈墨：“不用，完全靠自身声音的穿透力。”
金小楼不由为她们掬一把同情泪，这么唱下来，嗓子都要哑了吧。
包厢里有两排座椅，金小楼和谈墨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间，而陆嘉辉坐在后面一排靠边的地方。
金小楼歪着脑袋往后瞄了一眼，见陆嘉辉正捧着手机打游戏，便准备把酝酿许久的话对谈墨倒出来。
哪知陆嘉辉雇佣兵出身，感知力极其敏锐，金小楼只望了一眼，陆嘉辉野狼般的眸子就回望了过来，见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是金小楼的，才重新低下了头继续打游戏。
金小楼被陆嘉辉的眼神吓了一跳，原本想好的话都没了头绪。
恰在此时，谈墨开口了，“小楼，我希望我对你的感情，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，也不想你有任何的为难。”
如果他看过网络狗血文，这句话应该更言简意赅一点：我爱你，与你无关。
陆嘉辉手里的手机啪嗒一下，掉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