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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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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严箴躺在软枕上,鼻尖嗅到的是少女独有的馨香,方才扶风与木棉的对话取悦了严箴,仿佛看到了真实的扶风,不若甜笑对待自己时候的虚假,此时的扶风显得格外的真

    诚,可爱。不由得觉得心里喟足,整日的烦乱和糟心在这一刻都平息了下来。

    扶风看着眼神热烈紧盯着自己的严箴,方才觉得一丝害怕,这大晚上的,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,怕是自己要被吞了?严箴见扶风呆呆看着自己,嘴角弯了弯,伸手揽了扶风躺了下来,嵌在自己胸口,胸中一口热气就吐了出来。觉得这小妖精怎的如此松软,挨着自己只觉得无处不贴合,

    无处不妥帖。扶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这严箴每次看到自己都像饿狼看见了小白兔一样的,今儿这是怎么了,居然只老老实实抱着自己躺着就是。心里觉得奇怪,就略略翻了翻身,微

    微抬头看着严箴亮晶晶的双眸,道:“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?”

    严箴看着微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扶风,说话时如兰的气息轻扫过自己的脸,放在腰腹的手就不自觉的紧了紧,喉头咽了咽口水。

    扶风见严箴还是不说话,心下有些奇怪,难道是病了?忍不住就伸了手去摸严箴的额头,光洁温软,并不发烫啊,这是抽的哪门子风?

    扶风正要收回手,却被严箴一把捉住,放在唇边轻触了两下,又感觉这指头细软无骨,滑腻非常,忍不住就嘬了一个手指放进了嘴里吸吮。

    严箴稍稍放缓了手间的力道,深吸了几口气,又歪了头不去看眼前的妖精,方才缓了一点点。

    扶风见严箴暂时停了下来,松了一口气,也不敢乱动,只乖乖的躺着。

    严箴觉得自己今日是真失算了,只当见着了会解了烦闷,如今这个难受劲儿,比起烦闷心慌更是添了几分折磨。

    若不是这丫头看着面皮薄,又舍不得如此就要了去,哪里会受这个罪。当下心里一闷,伸出头对着扶风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扶风被咬得死疼,又怕木棉听见自己的声音,只得回了头也咬在严箴的肩上忍住了声音。

    严箴咬了一口扶风,又被咬了一口还回来,方才平息了些许。

    伸手又复揽了扶风,半晌,低低的道:“过些时日接你入府可好?”

    扶风身上一僵,半晌没有说话,本来放在严箴腰间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严箴感觉到了腰间的动作,胸口的人突然情绪低落了下去,仿佛距离自己又远了一些,当下有些恼怒,道:“你不愿。”

    扶风心里悲伤,接自己入府,是通房丫头?是妾?这严箴并未成亲,又谈何纳妾,接自己入府,如何处置。

    扶风知晓自己奢望了,总觉得能在严箴眼里看得到火热与特别,不免就心存了侥幸。也知道自己在严箴面前太过任性,违背了自己到这里受到的瘦马训练。

    可一想到真要入了侯府,至此作为默默无闻的小妾或是通房侍妾,就此看着严箴娶妻生子,顿觉心痛难忍。当下眼角有些咸湿,忙将脑袋拱进了严箴的胸口,趁机擦去了眼角的水渍,又调整了一下声音,方才软软的道:“侯爷还未成亲呢,接了小女子入府可如何对将来的夫人交

    代,小女子乖乖儿的在这小院子里又不会跑,侯爷又何必为了小女子招了未来的夫人的眼。”

    扶风感觉严箴身上渐渐凝上了冷意,只是自己又待如何?难不成说自己不愿?严箴听了扶风的话,一股浊气堵在胸口无处宣泄,听着娇声软语的虚推之言,感觉方才那个鲜活的小妖精又躲了起来。当下气急,掏出了埋在胸口的扶风脑袋,啄住双唇

    狠狠咬吮起来。扶风心里悲凉,若说不心动是自欺欺人,虽说未曾经历了情爱,只要不是个蠢的,哪里看不出严箴眼里的喜爱和宠溺。只是自己这身份,注定不能拥有,又何必陷了进去

    ,心里越想越觉得绝望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闭了心,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摆设都怕招了人的眼睛,哪里还敢奢望。心里再次给自己下了决定,却觉得眼睛酸涩,无法控制。

    严箴深深吸了一口百合馨香气息,嘴角就尝到了苦涩的味道。慢慢的缓了动作,再次揽了扶风,轻声道: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扶风见严箴停了下来,心里感激,越发觉得难过,哀哀的又流了会子泪,到底支撑不住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严箴听着胸口的呼吸声均匀了,才伸手抚了抚胸口一片湿衣,长长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也罢。”

    到底也舍不得走,只轻轻的吻了吻密软的额发,抱着扶风睡到了五更天,又对着熟睡的扶风微翘的双唇轻啄两下,方才爬起翻了窗出去了。

    次日里木棉起来挽起帐帘,扶风还窝在锦丝薄被中,一头如瀑长发摊了半床,睡眼惺忪的微张了眼睛,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    木棉道:“姑娘今儿是怎么了?这都快到巳时了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
    扶风哼哼,“姑娘我哪哪都不舒服,你再让我睡会子。”

    木棉道:“睡吧睡吧,奴婢去厨房拿早膳回来再叫姑娘。”说完蹭蹭跑出了内室。

    扶风睁开眼睛,回想昨日夜里仿佛是梦一般,只是鼻尖萦绕独有的茶苦味提醒这并不是扶风胡思乱想的产物。

    扶风仰面躺着,呆滞的看着帐顶绣着鱼戏莲纹,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今后该如何行事,就听见秋桐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“姑娘,司姑姑传了信来了。”

    扶风蹭的坐了起来,急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秋桐上前来递给扶风一个纸封,又伸手去给扶风挽了头发。

    扶风一把接过来,急不可耐的撕了封口,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。看完后将信封往床上一放,道:“秋桐,给我拿纸笔,我要给先生回信。”

    秋桐笑道:“姑娘,好歹先梳了头发再去啊?”

    扶风道:“那就快梳快梳。”秋桐把扶风头发只松松挽了花髻,簪了一根细翠玉簪。便去理了衣裳给扶风换上,脱下亵衣的时候看到了肩膀上一个鲜红的牙印,手一抖,手中的衣裳便掉道地上,半晌

    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扶风见秋桐半晌未给自己穿上衣裳,回头一看,秋桐双眼正直愣愣的盯着肩头的红牙印,面上一红,声音就带了娇音,道:“秋桐。”

    秋桐一见扶风模样,打了一个愣怔,方才回了神,弯腰捡了衣裳,只做未见一般,给扶风穿上衣裳,又出了内室打了水洗漱,才到隔壁厢房去写信。

    扶风见秋桐一副平静的模样,自己反倒不好意思,又无从说起,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。只拿起笔沾了墨给司棋回信,司棋来信称已经到了京城,扶风等人前脚走,她后脚便是辞了凌家跟上了的。如今在客栈落了脚,正在寻摸小宅子给赁下或者是买下,到时

    候再给扶风写信。

    扶风哪里顾得上司棋还在不在客栈,如今刚刚到了京城,想必还未寻到,到底要试试方才甘心。

    写完了信,方才想起问秋桐,你在哪里得的信,秋桐道:“一个小丫头给奴婢送来的,想必是司姑姑使了银子。”

    扶风苦脸道:“如今又怎么送出去?”

    秋桐道:“姑娘给奴婢吧,奴婢去跟何大娘说是奴婢姑姑来了,让送上一送看能不能使得。”

    扶风道:“如此,你去屋里拿上几两银子去。”

    秋桐应了,拿着信出了门。

    此时的严箴在书房里对着贺章说话,“右相见了黄平江?”

    贺章道:“昨儿下晌的时候见的。”

    严箴此时换了一间天青色直缀,背对着贺章,正看着书房里一副松山图,冷意凛凛的声音传来,“倒是明目张胆了,想必是觉得绝了后患了吧。”

    贺章道:“如今顺天府府尹也换了右相门生戴炳德,戴炳德却是太子少师的侄女亲家。”

    严箴回了身,道:“左相什么动静?”

    贺章道:“左相前先时日参加了一场诗宴,开宴的是文华殿大学士陆仲卿,陆仲卿的女儿陆氏今年年初入了福亲王府抬了侧妃。”

    严箴嘴角一丝讽笑,道:“越发热闹了,今上要废左右相的消息想必也都有风声了吧?”

    贺章道:“确是,左右相近日都活跃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严箴道:“去把陈例渊给我叫来,你最近仍关注左右相的动作,福亲王府和太子府的动静也都别落下。”

    贺章道了“是”后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一个身着白衫的中年男子敲了书房门后进了来,先恭敬的行了礼,道:“侯爷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严箴从桌子上捡了一张身契递给陈例渊,道:“把这身契落在一个四品官家嫡女上,要身家清白的人家,最好人口简单,好操控。”

    陈例渊接了身契,看了一眼,道了是后,迟疑了片刻,道:“侯爷,属下觉得文佳郡主应该不是善妒之人,何必多此一举?”

    严箴冷眼看了一眼陈例渊。

    陈例渊双腿一软,头上冷汗刷的冒了出来,跪伏在地上,道:“请侯爷责罚。”

    严箴道:“把事办好了,下去。”

    陈例渊站了起来,后退了两步出了门,方才敢抬了袖子去拭额上的冷汗。

    严箴道:“季匀。”

    半晌不见人进来,又提高了声音道:“季匀!”

    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,道:“侯爷,季大爷不在,侯爷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严箴问道:“季匀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小厮被严箴一问,双腿便有些软,跪了下去有些结巴,道:“奴才并不知道,季大爷他没有交代。”

    严箴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厮,皱了皱眉头,道:“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小厮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此时的季匀正站在姜氏面前回话,不停的抹着额头的汗水。

    “季匀,我对你怎样?”姜氏脸上带着笑意,声音却有些发冷。

    季匀又抬起手抹了额头的汗,平日里对着严箴的冷脸尚不觉什么,如今面对着老夫人姜氏,反倒让季匀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夫人对季匀恩重如山。”季匀道。

    “我自小挑了你送到侯爷身边,你们一道长大,他什么事都不避着你,我今儿叫你来,是想问问侯爷可是在扬州认识了哪家小姐?”姜氏正了脸,一字一顿的问道。季匀感觉后背的汗水开始溜了下去,这可怎么回答,那凌姑娘,那身份,敢提吗?当下忙斩钉截铁的道:“夫人多虑了,侯爷的性子冷淡,又忙于公事,哪里有什么时间去

    认识哪家小姐姑娘。”

    姜氏意味深长的笑了,道:“你倒是个忠心的。”

    季匀忙跪下,道:“夫人,季匀说的实话,如有结识,季匀肯定报了夫人。”

    姜氏笑盈盈的道:“如此甚好,你们爷性子冷清,我只盼着能遇到哪个让他动心的,哪怕是寒门小户也都不拘了。”姜氏还打量如此一说,再有认识的姑娘季匀定是会说了,不料季匀更是一口咬定了没有。那扶风二人的身份何止是寒门小户不如,连府里大丫头的身份说出去都比她们光

    鲜,哪里就敢说出来了。

    姜氏无法,只得放了季匀。

    季匀前脚刚走,大丫鬟冬至便进了屋,道:“夫人,杨家的在院子里候着,可要叫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姜氏点点头,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这杨家的并不知道扶风二人的身份出身,只道是知府大人送来的伺候丫头,落脚点是孟管事送去的,并未送进了侯府,具体的再不知道。

    姜氏见再问不出什么,便让杨家的出去了。冬至见状上前问道:“夫人可要奴婢去寻了孟管事来?”

    姜氏摇摇头,道:“既是两个丫头,便不要折腾了,没得走了风声。你回头寻个机会亲自去探上一探便是,如不能便也罢了。”

    冬至应下了不提。

    季匀出了姜氏的院子,飞也似的一口气跑出了二门,气喘吁吁的进了严箴的院子,被正要出门的严箴看到,皱了眉头,道:“你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季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,进了书房,喘了口气道:“爷,方才老夫人叫奴才去问您在扬州可是结识了哪家小姐。”

    严箴眼睛里光动了一动,季匀忙道:“爷放心,奴才什么都没说。”

    严箴沉吟了半晌,道:“拿爷衣裳来,我要进宫一趟。”

    严箴和季匀出门的时候,迎面遇到了严箴之父严谦,身上挂着三四个玉坠压幅,想必是为了随时赏赐所配。

    严箴正步行了礼,道了一声“父亲”。严谦是个不到五十的中年男子,样貌俊美,只是脸色虚白,两眼略有虚光,一副被女人淘了身子的模样,穿着圆领的丝锦绣云纹外袍,看到严箴,鼻子里哼了一声,径自

    穿过严箴身侧,自往后院走去。

    严箴仿若未发生何事,严谦走后,抬了头自去骑了马入宫。

    严谦进了后院,直奔栖福堂,进了房门,看见李氏正喝着茶,忙迎了上去,“母亲今日得什么好茶了?”

    李氏看见严谦,一张老脸生动了起来,道:“我的儿,今儿怎的过来了?”

    严谦就笑道:“今儿个早起在府外头见一个抬着豆腐脑儿叫卖的小贩,想买了吃,又怕不干净,方才想起母亲这儿的香霞做的豆腐脑儿味道极佳。”

    李氏就笑呵呵的道:“搞半天是嘴馋了。香霞,去做几碗豆腐脑儿来。”

    严谦方才趁势坐到了李氏身边,道:“还是母亲疼我。”

    李氏笑道:“你呀,几十大岁的人,还不如你那亲儿子沉稳。”严谦道:“儿子自小就是在母亲身边长大,自是不如跟着父亲的箴儿,那一身子血腥儿子闻了就难受,快别提那不孝儿,几大年纪了还不娶妻生子,让母亲不能抱上重孙就

    是他的不孝。哪日惹急了我非给他一顿板子不可。”

    李氏忙拉了严谦道:“你可切莫鲁莽,箴儿是个乖顺的,可恶的是你那媳妇,拦着不给娶亲,是要断了我严家的根呐!”

    严谦道:“这毒妇,若不是怕惹了笑话,真想休了她。”李氏听了觉得心里痛快,这媳妇自入了侯府自己就没有看顺眼过,头两年还把自个儿儿子都给笼络了过去。如今见严谦此番口气,反倒劝开了,“我的儿,如今就当她是个

    摆设罢了,何必着气。”

    严谦这才住了口,道:“母亲,儿子午后要去刘侍郎家赴宴,听说是请来了扬州有名的琴师,您这儿可有什么趁手的礼物?”

    李氏想了想,道:“我这儿字画古玩不多,你父亲的大都在过世后锁进了库房,你去问你媳妇拿了钥匙自去取就是。”严谦哪里敢去,就是因为三天两头寻了礼物和银钱出去参加各种宴会,惹恼了姜氏,方才寻到李氏这儿来。当下就道:“我不爱与她说话,母亲随便给个笔墨纸砚的就成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李氏道:“如此你便拿了我那案上褐色的盒子里两管寒墨也是送得出手的,那是早些年你父亲得皇上赏赐下来的,一直没舍得用。”

    严谦忙谢了李氏,又在李氏处用了早膳,方才拿了墨盒出了门。

    刘侍郎家里已经歌舞升平,看到严谦,几个闲散文官儿忙上来迎接,嘴里道:“严大人,您可来了,就等您了,您不来,这席可没法儿开下去。”

    严谦很是自得,道:“劳众位久等了。”又随着众人簇拥入了主桌。

    这严谦虽说未能袭了爵位,却是得今上赏了个从二品闲散官职,到底也不是白身,出入门庭也显得光彩些。

    此时刘侍郎与黄平江却从内院出来,引见了严谦,又着重说了一通严谦生养了个好儿子英勇非常之类的话语。严谦听得人夸赞严箴,到底有些许不自在,儿子比老子强,一般来说老子应该是与有荣焉,这严谦却是未能袭爵直接跳袭了的,惹了京城多少人家笑话。这黄平江是何等

    人物,几眼就看出了端倪,忙转了话头,三言两语就和严谦投了意。

    到了晚夕,宴席将散之时,黄平江与严谦已是开始称兄道弟,严谦只觉这黄侍郎是个妙人儿,花街娇娘,府里丫鬟各种妙处竟是说得头头是道。

    二人喝了醺醺然,又相约了改日再聚,正要分别之时,那后宅里里黄侍郎的夫人却领了侄女儿前来和黄侍郎会合,严谦一双眼睛粘在那侄女儿身上就再也抠不下来。严谦扯了黄侍郎的袖子说几次告辞就是不放手,又问起这侄女的年方几何可配了人家,又说起自己家里夫人贤惠,转又说起自己后院里孤独无人说话,颠来倒去说了一番

    子胡话。那黄平江眼见勾得也差不多了,道:“小弟与严兄一见如故,不瞒严兄,我这侄女儿是个苦命的,家里父母早亡,独独留下这么个独苗儿,在扬州时寻上门来,只盼着我们

    夫妇给她寻个疼人的人家。如今看着严兄是个性情中人,也罢,如是能通了嫂夫人的气,给个名份就是了。”严谦听了大喜,拉了黄平江就谢,“多谢哥哥成全。”一双眼睛粘在那侄女儿身上,削肩窄臀的婷婷少女,胸口一对儿蜜桃在绯红飘金丝的薄衫里若隐若现,微微低垂的头

    ,更是显得脖颈白嫩如天鹅。

    严谦多久没有看到如此绝色的少女的,看着风情万种有稚嫩新鲜,偶尔微微抬了头轻轻的瞟上自己一眼,便仿佛生了钩子一般的钩了自己的魂儿去。

    严谦实在话无可说了,方才放了黄平江。

    急冲冲的回来后就直接进了后院的栖福堂,李氏已经洗漱正要歇下了,又听见严谦的求见,招了进来,问道:“怎的了?这大晚上的?”

    严谦双膝一跪,道:“娘,我要纳妾。”

    李氏吓一跳,道:“怎的又想起这一出了?”

    严谦道:“母亲,儿子实在不想与那姜氏一处,如今儿子后院里孙氏和杨氏也都听那姜氏使唤,不与儿子一条心,您忍心儿子日日孤独吗?”

    李氏一屁股坐在床沿上,捶了一下严谦的肩头,道:“造孽哦,我的儿堂堂一个侯府老爷,竟连纳个妾都不敢吭声了。”

    严谦跪着爬了过去,双手抚在李氏的膝盖,道:“娘,儿子真心是难过啊,今日里出去赴宴,人人都嘲笑儿子娶了个母老虎,儿子都没法见人了。”

    李氏大怒,道:“哪里来的不要脸的人嚼舌根,这妾,娘替你做主,纳!”

    严谦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,将头放在李氏膝盖上,道:“还是娘疼我。”

    李氏方才缓了气色,道:“明日我让刘家的出去寻摸有那良家的好女儿就给我儿纳了来,你只管放心,你媳妇那头有我,我还不信了,还制不住你个妒妇。”严谦爬了起来,坐在床沿上,道:“母亲,今儿儿子结识了礼部侍郎黄平江,有个侄女儿被儿子瞧了一眼,看着是个温良的,你猜怎么着,那黄侍郎正巧在给他那侄女儿寻人家,明日母亲就去讨了来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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