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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7章 最后相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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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应龙这个眯眯眼让我一头雾水,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,花春流说的一点都没错,这场婚礼必然会非常‘热闹’。

    时间在指尖流逝,像握不住的沙。

    然而岁月如流,一切都发生过了。发生过的事,再没有改变的余地。

    蓦然回首,在这冰冷空洞的世界,周围空无一人,好暗,好静,好孤独。有了目标,却失了方向,在这如深海般的现实中挣扎着,惊涛拍来,无处躲藏,只能一人承受着,忍耐着,还要笑着面对海浪,咽泪装欢。

    扒拉着手指头,数着时间,逢场作戏的婚礼,依旧如悬在头顶的斩首克利斯之剑,一点一点的向我颈部靠近。经过这场婚礼,我将不再是我,将变得满目全非,我都知道。

    回不去了从前,只剩下记忆在心中作祟,苦笑着低头不敢面对,勇往直前并非勇气,兴许只是倔强而已。

    我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,周围整整齐齐摆着无数张椅子,明天这里将人声鼎沸,而此刻,只有我一人坐在这里。

    曾经,我习惯了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电影,一个人睡觉,一个人的生活。自从有了沈留白,我曾熟悉的生活变得天崩地裂,面目全非。我尝试着适应生活中多一个人,尝试着敞开心扉,容纳两个人。如今,再次回到记忆中的一人生活,却变得无所适从。人这一世,最习惯的事情是习惯,最不习惯的事情便是改变。

    怪我没能力跟随你去的方向,无法配合你精彩演绎的曲目,帷幕还没落下,我却先离开了。

    一阵冷风吹在我的胳膊上,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我看着远处树叶拍打着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,恍然间意识到,已经立秋了。

    天冷了,叶子还没黄,人先黄了。

    明明数着时间过每一分每一秒,时间却变成了此刻最无意义的东西,隐隐约约我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我的背上,那么的明显深刻。我猛然转身往后看去,树木草地随风摇曳,树之间草之上,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错觉?

    我轻笑了一声,嘲笑自己疑神疑鬼。转过身去,那种异样被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,我忍了几秒钟,终于忍受不住好奇心,再次转身,仍旧空无一人。是我神经太敏感了?我转身的刹那,又猛地回头看去,树与树之间闪过一道白影。

    虽然一闪既逝,却逃不过我的眼睛。

    我的眉心闪过一抹愁绪,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欣慰。终究,他还是放不下我,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我,正如我同样放不下他一样。

    放不下,忘不掉,松不开,可是却不能在一起。

    我长叹了口气,低着头,双手夹在大腿之间,不言不语不笑不闻,像是一尊雕像。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,我们终究是要分别的,长痛不如短痛吧。我这么想着,想用我的冷漠与果决,结束这场让彼此都痛的关系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动静,很近,像是有什么人坐在我的身后。

    我的身体痉挛了一下,本能的颤抖。我使劲儿用大腿夹着双手,克制着,不让自己转身往后看,因为我知道是谁坐在我身后,我能够嗅到那熟悉的味道,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刻骨铭心。

    我不言语,他也不说话,就这么静静地坐着。或许我们现在唯一的默契,就是视而不见的在一起吧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夕阳有些西斜,周围静的可怕,我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。结果刚想到这,身后便传来了他的声音,很弱,很无力,像是大病了一场:“明天你就要结婚了,真快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好快。”我不想回答他,甚至不想承认他坐在我身后,可是话却鬼使神差的从我嘴巴里冒了出来,不受控制的回应着他。

    我觉得自己很可笑,很懦弱,明明那么坚决的发誓,可是一旦遇到他,所有的信念与坚守便瞬间崩塌。

    一个简单的对话,稍显窘迫尴尬,仿佛两个本没有话的人硬着头皮找话题。

    无话不谈的知心人,竟然也能发生‘尬聊’这种局面,世事难料。

    沉默了许久,他才再次开口:“对不起,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我深吸了口气,攥着拳头,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,两句话的时间,便从黄昏到了夜幕降临。工人在忙碌,周围的照明灯亮了起来,从各个方向将院子照亮。昼夜温差开始显现出来,凉意已经开始变得明显。白天穿的短袖到了晚上就变得不够用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点暖意在我的肩膀上绽放,我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,发现一件白色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。

    我拉了拉衣服,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“剪不断理还乱,是离愁。”我低着头默默说道。

    身后的声音变得坚定:“我已经后悔了一次,不想再后悔第二次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都晚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会迟到,但不会不来。”沈留白的嗓音那么的坚定,掷地有声,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决心,或许千年的时间从未产生过任何迟疑。我甚至已经相信,这一切都并非他的本意,可是如果不面对我们之间存在的裂缝与隔阂,那么危机迟早会爆发,只是时间问题罢了。

    长痛不如短痛,我苦涩道:“你知道吗,当我知道我的身体能够怀上青丘狐族的血脉时,我的心情有多么纠结吗。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,还是该愤怒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关系简单一点,排除万难之后,稳稳的抓着你的手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太高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,谎言说了一千次就变成了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对不起,你早就知道得到千年何首乌的办法只有一个,便是举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。而在这一刻,你选择了退避,甚至不敢与你心爱的女人定下终身。是你亲手将我推到别人手里。”

    “千年的妖狐,沾染了凡尘的露水,也会变成一个懦弱的胆小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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