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安乐泉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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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伯这几天有几声咳嗽，陆紫苜便下枢玑城去采枇杷花，打算熬制成枇杷糖浆给亭伯止咳，顺便去耳聪阁探望琴儿。
\t“姐姐。”琴儿与心莲正在庭院里练字，见到陆紫苜高兴地扑上来。
\t“琴儿。”陆紫苜心疼地捧了捧她的小脸，对心莲叫了一声“姐姐”。
\t其他人也闻讯出来，把陆紫苜围成一个圈，取笑她差点真做了一回新娘。
\t铜潭也出来了，虽然眼神不太好使，但对事物大致有个模糊的轮廓，还不至于寸步难行。
\t陆紫苜看到铜潭眼泪又下来，铜潭向来处事比较冷静，听见陆紫苜的抽泣声，反倒安慰道：“我还没全瞎呢，你哭什么，况且这枢玑城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无比熟悉，以前闭着眼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，所以现在看不看得见根本不重要。”
\t陆紫苜哽咽着说：“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，我真对不起你们。”
\t“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，你小小身躯，可负不了这么重的荷。”银潭向来最了解陆紫苜。
\t“是啊，别难过了，只要七宝开抢，一切的不幸就会随之而来，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。”金潭也安慰道。
\t“姐姐，琴儿知道一个能使亭伯伤痕复原的秘密。”
\t“什么秘密？”
\t“琴儿在南高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得陇峰主说起，被巨蜥毒液侵蚀的皮肤可用昆仑山的安乐泉洗脸，可以修复容貌。”
\t“谢谢琴儿。”陆紫苜得了消息，开心无比，这下亭伯的脸有救了。
\t进入耳聪阁，这才想起自己酿的酒还在柜子里，便取出一瓶倒入洗脸盆里，问银潭讨了点枢玑币，浸入酒中，不消一会就收获许多锋利的暗器。她将它们装入一个特制的袋里，揣入兜里。
\t“你化了这么多币，来做何用？”银潭不解地问：“你真的要去昆仑山取安乐泉？”
\t“安乐泉一定要取，这币用来防身，况且这段时间不太平，用来对付得陇那小人也是可以的。”
\t“你答应我不用的。”
\t“我不想用也没办法了，你看，这伤的伤，死的死，得陇又有备而来，我总要替你们分担一点。”
\t“既然如此，也不能轻易使用。”
\t“是。”陆紫苜看了一下琴儿的房间，正是自己以前住的卧室，一切东西都还是老样子。
\t“银潭，你可知道我的父母是谁？”陆紫苜想起那日西施问的话，这不知道父母是谁，还真有碍交流。
\t“你有父母吗？”
\t“废话，没有父母哪来的我。”陆紫苜捶了银潭一下，哪有这样欺负人的，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。
\t“我记得你是被瀛伯带来的，说在城外捡的你，那时候还傻乎乎地，事情都干不利落，没料想摔了跤倒开窍了。”
\t“看来我真的没有父母，不过无牵无挂倒也自在。”陆紫苜傻呵呵地笑着，捧着琴儿的脸说，“姐姐要走了，叫银潭哥哥好好栽培栽培你，等着做你的栖霞洞主。”
\t陆紫苜离开耳聪阁，直奔小瀛州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安乐泉的消息告诉瀛伯，好让他批准自己前去寻找。
\t小瀛州静悄悄地，自从陆紫苜离开后，那原来的卧房继续空着，只不过瀛伯将书房的一部分功能移到了那间卧房。
\t允儿趴在白玉桌上打盹，听到动静，抬头见是陆紫苜，便站起来，“听说姐姐差点做了得陇的夫人？”
\t“别提了。”陆紫苜四处张望，“瀛伯呢，我有事要跟他说。”
\t“在你卧房呢。”
\t“在我卧房？”
\t“他图清静，把那些书都搬过去了。”
\t“哦。我去找他。”
\t陆紫苜站在房间门口，轻轻地磕了磕门。
\t“进来。”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\t打开门，见瀛伯正在端坐在地垫上，身边放着一摞书籍，那头银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泻千里，银光直晃眼睛。
\t“瀛伯，莲蓬有一事相求。”
\t“什么事？”瀛伯放下手中的书，木无表情地看着陆紫苜，等她说话。
\t“琴儿说被巨蜥毒液侵蚀的皮肤可用昆仑山的安乐泉洗脸，不消一月，就可复原，所以，我想去昆仑山取安乐泉。”
\t“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不妥，没有合适的人陪你去。”
\t“不用找人陪，我自己去就可以。”
\t“你自己去？”瀛伯不可置信地望着陆紫苜，“那更不妥，这安乐泉在死亡谷里，自带气场，即使你仙术最高，在那里也只是一介凡人，而且此泉位于悬崖峭壁之上，不但难取，各关口还有西王母的神兽把守，去过的人无一能活着出来。”
\t“因为救我，才害得亭伯容貌尽毁，只要有一线希望，我也要去试试，请瀛伯成全。”
\t瀛伯轻叹一口气，低头沉思了一下，“我陪你去。”
\t“过几天就是十五了，瀛伯你要守城，就不麻烦你了。”陆紫苜听到“陪你去”比听到死亡谷还要晴天霹雳，由瀛伯陪这一路上岂不尴尬死？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。
\t“我们抓紧时间，应该可以赶在十五前回来。你去收拾一下，过会儿来找我，一起出发。”
\t“真的不麻烦瀛伯了。”陆紫苜连连摆手，“我一定快去快回，你守护枢玑城比我取安乐泉重要。”
\t“怎么？不想我陪你去？”瀛伯凤眼一挑，好奇地打量着她。
\t“不是。”陆紫苜嗫嚅道。
\t“那就去准备一下。”
\t“是。”陆紫苜退出卧房，心跳得跟厉害，这又卖的是哪门子关啊，明明我可以自己去的，偏要来插一脚。
\t陆紫苜回到湖心亭，将枇杷花交给流金，告诉她制作枇杷膏的方法，只说要出去几天，这几天就费心她照顾亭伯了。一切安排妥当，这才前瀛州。
\t三潭和林逋先生皆在小瀛州，听瀛伯吩咐完守城要事，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陆紫苜。“莲蓬头，你真要去吗？”
\t“我欠的债太多了，要是一直欠着，我无法心安。”
\t“莲蓬，你要还债自个去还就是了，为什么偏要拉上我夫君？他是我的。再说了，谁都知道死亡谷有去无回，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？。”
\t“瀛伯，莲蓬一个人去就好。”
\t“好了。”瀛伯打断了陆紫苜的话，“亭伯是我二弟，你也是枢玑城的人，我自有责任前去取泉，你们这几天只要守好城便是，尤其是林逋先生，一定大意不得。”
\t“是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，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。”
\t“我们速去速回。”瀛伯站上云头，陆紫苜紧紧跟上，众人都面露忧色，只有晴柔一脸的气懊，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。
\t出了枢玑城，祥云一路向西急速而去。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，气氛沉闷尴尬。瀛伯立在前面，宽敞的大袍随风猎猎，护住了陆紫苜。那飘逸的长发拂到陆紫苜脸上，就好像两人并不沉默，反而全程都有交流。
\t“瀛伯，这枢玑城可有解龙骨的龙鳞？”陆紫苜还是忍不住开口了。
\t“龙鳞？自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后，龙鳞就已消失不见。”
\t怪不得，要是有龙鳞，瀛伯早已解去了穿在林寂身上的龙骨。
\t“为什么问起此事？”
\t“没什么，我只是好奇罢了。”
\t瀛伯不再追问，看到前面一个小山村有灯火闪烁，便道：“下去休息吧。”
\t祥云缓缓降落，停在一个茅草屋前。
\t一个年迈的老妇正在生火做饭，见到他们，吓了一跳。
\t“老奶奶，我们赶路经过此地，天夜已晚，今夜可否借住一宿?”
\t“我这草屋条件简陋，只有一张小破床，也容不下两位，如果真要借宿，只有这屋外棚子下的草堆上尚可凑合一晚。”
\t“谢谢老奶奶，只要有个躺的地方就行。”陆紫苜对环境无所谓，只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。
\t“这荒山野岭，前面已没有去路，两位想必也没有吃饭吧？”老奶倒也客气，起身为两人倒了热水。
\t“还没有。”陆紫苜抢先作答了，她已饿得前心贴后背，只是一直在赶路，不好意思提罢了。
\t“今年一直大旱，勉强能填饱肚子，所以我也拿不出好东西，你们今夜就将就一下吧。”老奶奶麻利地将两个粗粮大饼出锅，又炒了一个野菜。
\t“没事，我们不讲究的。”陆紫苜狼吞虎咽地啃着粗粮大饼，根本顾不得好吃不好吃了。
\t“你们是两口子吧？你这小伙子也真是的，只知道赶路，看把这姑娘饿的。”老奶奶问瀛伯。
\t“不是两口子。”
\t陆紫苜本来以为瀛伯会装作两口子，不料瀛伯失口否认了，便也不再说话，继续啃大饼。
\t乡村的夜晚特别安静，草堆不大，两人和衣平排而睡，稍微一动，便发出悉索声。
\t“瀛伯，我真的是你捡来的吗？”
\t“嗯。”
\t“我那个时候很笨吗？”
\t“嗯，生活自理都困难。”
\t唉，看来之前的莲蓬还真是个很笨的人。
\t“那你不对现在我的产生怀疑吗？”
\t“我是挺怀疑的，那九曲回廊的栏杆怎么会使你突然开窍了。”
\t“也许是发生了什么灵异的事呢。”
\t“发生在你身上我看有难度。”
\t“这不是发生了吗？”
\t“真的吗？我看没有，只是让你回复本来罢了。”
\t“瀛伯。”
\t“嗯。”
\t“瀛伯。”
\t“睡觉了，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\t陆紫苜不再说话，闭上眼睛却思绪万千。能与瀛伯同床共枕曾经是她的心愿，可是瀛伯已是人夫，虽然和衣而卧，却仍不成体统。可是心里她是愿意与瀛伯睡在一起的，如果也能找一个静僻的所在，男耕女织，举案齐眉，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。
\t天朦朦亮，陆紫苜已醒来，却见自己正与瀛伯相拥而眠，那均匀的呼吸吹在脸上，痒梭梭的，那样真实，却又那样虚幻。
\t陆紫苜仔细端详这个男人，即使睡着，也一样灿若星辰，令人怦然心动。她克制不住轻轻地迎上去，在那唇上偷偷印了一下。
\t一阵鸡鸣声响了起来，陆紫苜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。只感觉瀛伯轻轻放下陆紫苜的手，翻了个身，又过了一会儿，才轻轻起身，下了草堆，不一会，便听到老奶奶的的说话声。
\t“年轻人，我看你们不是夫妻，肯定也是快要成夫妻的人了，你们俩睡得那么熟，还抱得那么紧，真是恩爱。”
\t瀛伯尴尬地笑笑，“老奶奶你真有眼力，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。
\t“我看你年纪不大，头发倒全白了，能娶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，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。”
\t“老奶奶说的是。”
\t“我这草屋也没有上好的食物招待你们，早上我就给你们熬个稀饭，蒸几个馒头。”
\t“谢谢老奶奶。”
\t陆紫苜继续装睡，却见瀛伯正在给老奶奶挑水劈柴，便也不好意思赖在干草堆上了，只得假装刚睡醒的样子，打着哈欠下了草堆。
\t陆紫苜偷瞧瀛伯的表情，好像根本没有相拥而眠这回事似的，倒也坦然了，他大概把我当作晴柔了。两人匆匆吃完早饭，告别老奶奶，前行至无人处，这才继续驭云向西前进。
亭伯这几天有几声咳嗽，陆紫苜便下枢玑城去采枇杷花，打算熬制成枇杷糖浆给亭伯止咳，顺便去耳聪阁探望琴儿。
\t“姐姐。”琴儿与心莲正在庭院里练字，见到陆紫苜高兴地扑上来。
\t“琴儿。”陆紫苜心疼地捧了捧她的小脸，对心莲叫了一声“姐姐”。
\t其他人也闻讯出来，把陆紫苜围成一个圈，取笑她差点真做了一回新娘。
\t铜潭也出来了，虽然眼神不太好使，但对事物大致有个模糊的轮廓，还不至于寸步难行。
\t陆紫苜看到铜潭眼泪又下来，铜潭向来处事比较冷静，听见陆紫苜的抽泣声，反倒安慰道：“我还没全瞎呢，你哭什么，况且这枢玑城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无比熟悉，以前闭着眼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，所以现在看不看得见根本不重要。”
\t陆紫苜哽咽着说：“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，我真对不起你们。”
\t“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，你小小身躯，可负不了这么重的荷。”银潭向来最了解陆紫苜。
\t“是啊，别难过了，只要七宝开抢，一切的不幸就会随之而来，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。”金潭也安慰道。
\t“姐姐，琴儿知道一个能使亭伯伤痕复原的秘密。”
\t“什么秘密？”
\t“琴儿在南高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得陇峰主说起，被巨蜥毒液侵蚀的皮肤可用昆仑山的安乐泉洗脸，可以修复容貌。”
\t“谢谢琴儿。”陆紫苜得了消息，开心无比，这下亭伯的脸有救了。
\t进入耳聪阁，这才想起自己酿的酒还在柜子里，便取出一瓶倒入洗脸盆里，问银潭讨了点枢玑币，浸入酒中，不消一会就收获许多锋利的暗器。她将它们装入一个特制的袋里，揣入兜里。
\t“你化了这么多币，来做何用？”银潭不解地问：“你真的要去昆仑山取安乐泉？”
\t“安乐泉一定要取，这币用来防身，况且这段时间不太平，用来对付得陇那小人也是可以的。”
\t“你答应我不用的。”
\t“我不想用也没办法了，你看，这伤的伤，死的死，得陇又有备而来，我总要替你们分担一点。”
\t“既然如此，也不能轻易使用。”
\t“是。”陆紫苜看了一下琴儿的房间，正是自己以前住的卧室，一切东西都还是老样子。
\t“银潭，你可知道我的父母是谁？”陆紫苜想起那日西施问的话，这不知道父母是谁，还真有碍交流。
\t“你有父母吗？”
\t“废话，没有父母哪来的我。”陆紫苜捶了银潭一下，哪有这样欺负人的，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。
\t“我记得你是被瀛伯带来的，说在城外捡的你，那时候还傻乎乎地，事情都干不利落，没料想摔了跤倒开窍了。”
\t“看来我真的没有父母，不过无牵无挂倒也自在。”陆紫苜傻呵呵地笑着，捧着琴儿的脸说，“姐姐要走了，叫银潭哥哥好好栽培栽培你，等着做你的栖霞洞主。”
\t陆紫苜离开耳聪阁，直奔小瀛州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安乐泉的消息告诉瀛伯，好让他批准自己前去寻找。
\t小瀛州静悄悄地，自从陆紫苜离开后，那原来的卧房继续空着，只不过瀛伯将书房的一部分功能移到了那间卧房。
\t允儿趴在白玉桌上打盹，听到动静，抬头见是陆紫苜，便站起来，“听说姐姐差点做了得陇的夫人？”
\t“别提了。”陆紫苜四处张望，“瀛伯呢，我有事要跟他说。”
\t“在你卧房呢。”
\t“在我卧房？”
\t“他图清静，把那些书都搬过去了。”
\t“哦。我去找他。”
\t陆紫苜站在房间门口，轻轻地磕了磕门。
\t“进来。”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\t打开门，见瀛伯正在端坐在地垫上，身边放着一摞书籍，那头银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泻千里，银光直晃眼睛。
\t“瀛伯，莲蓬有一事相求。”
\t“什么事？”瀛伯放下手中的书，木无表情地看着陆紫苜，等她说话。
\t“琴儿说被巨蜥毒液侵蚀的皮肤可用昆仑山的安乐泉洗脸，不消一月，就可复原，所以，我想去昆仑山取安乐泉。”
\t“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不妥，没有合适的人陪你去。”
\t“不用找人陪，我自己去就可以。”
\t“你自己去？”瀛伯不可置信地望着陆紫苜，“那更不妥，这安乐泉在死亡谷里，自带气场，即使你仙术最高，在那里也只是一介凡人，而且此泉位于悬崖峭壁之上，不但难取，各关口还有西王母的神兽把守，去过的人无一能活着出来。”
\t“因为救我，才害得亭伯容貌尽毁，只要有一线希望，我也要去试试，请瀛伯成全。”
\t瀛伯轻叹一口气，低头沉思了一下，“我陪你去。”
\t“过几天就是十五了，瀛伯你要守城，就不麻烦你了。”陆紫苜听到“陪你去”比听到死亡谷还要晴天霹雳，由瀛伯陪这一路上岂不尴尬死？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。
\t“我们抓紧时间，应该可以赶在十五前回来。你去收拾一下，过会儿来找我，一起出发。”
\t“真的不麻烦瀛伯了。”陆紫苜连连摆手，“我一定快去快回，你守护枢玑城比我取安乐泉重要。”
\t“怎么？不想我陪你去？”瀛伯凤眼一挑，好奇地打量着她。
\t“不是。”陆紫苜嗫嚅道。
\t“那就去准备一下。”
\t“是。”陆紫苜退出卧房，心跳得跟厉害，这又卖的是哪门子关啊，明明我可以自己去的，偏要来插一脚。
\t陆紫苜回到湖心亭，将枇杷花交给流金，告诉她制作枇杷膏的方法，只说要出去几天，这几天就费心她照顾亭伯了。一切安排妥当，这才前瀛州。
\t三潭和林逋先生皆在小瀛州，听瀛伯吩咐完守城要事，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陆紫苜。“莲蓬头，你真要去吗？”
\t“我欠的债太多了，要是一直欠着，我无法心安。”
\t“莲蓬，你要还债自个去还就是了，为什么偏要拉上我夫君？他是我的。再说了，谁都知道死亡谷有去无回，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？。”
\t“瀛伯，莲蓬一个人去就好。”
\t“好了。”瀛伯打断了陆紫苜的话，“亭伯是我二弟，你也是枢玑城的人，我自有责任前去取泉，你们这几天只要守好城便是，尤其是林逋先生，一定大意不得。”
\t“是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，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。”
\t“我们速去速回。”瀛伯站上云头，陆紫苜紧紧跟上，众人都面露忧色，只有晴柔一脸的气懊，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。
\t出了枢玑城，祥云一路向西急速而去。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，气氛沉闷尴尬。瀛伯立在前面，宽敞的大袍随风猎猎，护住了陆紫苜。那飘逸的长发拂到陆紫苜脸上，就好像两人并不沉默，反而全程都有交流。
\t“瀛伯，这枢玑城可有解龙骨的龙鳞？”陆紫苜还是忍不住开口了。
\t“龙鳞？自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后，龙鳞就已消失不见。”
\t怪不得，要是有龙鳞，瀛伯早已解去了穿在林寂身上的龙骨。
\t“为什么问起此事？”
\t“没什么，我只是好奇罢了。”
\t瀛伯不再追问，看到前面一个小山村有灯火闪烁，便道：“下去休息吧。”
\t祥云缓缓降落，停在一个茅草屋前。
\t一个年迈的老妇正在生火做饭，见到他们，吓了一跳。
\t“老奶奶，我们赶路经过此地，天夜已晚，今夜可否借住一宿?”
\t“我这草屋条件简陋，只有一张小破床，也容不下两位，如果真要借宿，只有这屋外棚子下的草堆上尚可凑合一晚。”
\t“谢谢老奶奶，只要有个躺的地方就行。”陆紫苜对环境无所谓，只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。
\t“这荒山野岭，前面已没有去路，两位想必也没有吃饭吧？”老奶倒也客气，起身为两人倒了热水。
\t“还没有。”陆紫苜抢先作答了，她已饿得前心贴后背，只是一直在赶路，不好意思提罢了。
\t“今年一直大旱，勉强能填饱肚子，所以我也拿不出好东西，你们今夜就将就一下吧。”老奶奶麻利地将两个粗粮大饼出锅，又炒了一个野菜。
\t“没事，我们不讲究的。”陆紫苜狼吞虎咽地啃着粗粮大饼，根本顾不得好吃不好吃了。
\t“你们是两口子吧？你这小伙子也真是的，只知道赶路，看把这姑娘饿的。”老奶奶问瀛伯。
\t“不是两口子。”
\t陆紫苜本来以为瀛伯会装作两口子，不料瀛伯失口否认了，便也不再说话，继续啃大饼。
\t乡村的夜晚特别安静，草堆不大，两人和衣平排而睡，稍微一动，便发出悉索声。
\t“瀛伯，我真的是你捡来的吗？”
\t“嗯。”
\t“我那个时候很笨吗？”
\t“嗯，生活自理都困难。”
\t唉，看来之前的莲蓬还真是个很笨的人。
\t“那你不对现在我的产生怀疑吗？”
\t“我是挺怀疑的，那九曲回廊的栏杆怎么会使你突然开窍了。”
\t“也许是发生了什么灵异的事呢。”
\t“发生在你身上我看有难度。”
\t“这不是发生了吗？”
\t“真的吗？我看没有，只是让你回复本来罢了。”
\t“瀛伯。”
\t“嗯。”
\t“瀛伯。”
\t“睡觉了，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\t陆紫苜不再说话，闭上眼睛却思绪万千。能与瀛伯同床共枕曾经是她的心愿，可是瀛伯已是人夫，虽然和衣而卧，却仍不成体统。可是心里她是愿意与瀛伯睡在一起的，如果也能找一个静僻的所在，男耕女织，举案齐眉，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。
\t天朦朦亮，陆紫苜已醒来，却见自己正与瀛伯相拥而眠，那均匀的呼吸吹在脸上，痒梭梭的，那样真实，却又那样虚幻。
\t陆紫苜仔细端详这个男人，即使睡着，也一样灿若星辰，令人怦然心动。她克制不住轻轻地迎上去，在那唇上偷偷印了一下。
\t一阵鸡鸣声响了起来，陆紫苜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。只感觉瀛伯轻轻放下陆紫苜的手，翻了个身，又过了一会儿，才轻轻起身，下了草堆，不一会，便听到老奶奶的的说话声。
\t“年轻人，我看你们不是夫妻，肯定也是快要成夫妻的人了，你们俩睡得那么熟，还抱得那么紧，真是恩爱。”
\t瀛伯尴尬地笑笑，“老奶奶你真有眼力，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。
\t“我看你年纪不大，头发倒全白了，能娶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，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。”
\t“老奶奶说的是。”
\t“我这草屋也没有上好的食物招待你们，早上我就给你们熬个稀饭，蒸几个馒头。”
\t“谢谢老奶奶。”
\t陆紫苜继续装睡，却见瀛伯正在给老奶奶挑水劈柴，便也不好意思赖在干草堆上了，只得假装刚睡醒的样子，打着哈欠下了草堆。
\t陆紫苜偷瞧瀛伯的表情，好像根本没有相拥而眠这回事似的，倒也坦然了，他大概把我当作晴柔了。两人匆匆吃完早饭，告别老奶奶，前行至无人处，这才继续驭云向西前进。